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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水电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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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29 01:13: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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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小说在台湾改编成AV电影,风靡一时。
  故事梗概:高子涵,一个刚踏进社会的小女孩,为了挽救父亲的公司,不得不到电子产业的老头——陈氏集团,拜托他们的总裁一一陈家伟,—个年轻有为、事业上却处处心狠手辣~酷哥……然而阴错阳差,踏进厂—部故障的电梯,而与自称台湾水电工的伟哥在黑暗中共渡了二个小时,也因些改变了她的生命,爱情就是这么不声不响的来了,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可是爱情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男主角:陈家伟
  女主角:高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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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一辆蓝色喜美,泊在市中心的一幢商业大楼旁,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色套装的女孩走下车来。
  深吸一口气,她仰头观望这幢全台出了名的大楼,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丝犹豫与不安。
  大楼耸立在台北市的夜空,气势宏伟地屹立在四周的建筑物中,独特的设计风格,清晰地呈现其主人的狂傲态势。
  固然她只是一个年轻女子,但保全仍十分机警且谨慎地前来关切,“小姐,请问你找谁?”
  她收回视线,暗吸一口长气,“你好,我是长宏电子的代表,与你们总裁有约。”
  “噢,刚才刘秘书有交代过,要请你直接上楼就可以了。”
  保全立刻换上一副亲切的笑脸,“请跟我来……”
  “谢谢你。”
  她跟着保全走过金碧辉煌的大厅,片刻功夫就来到一角落的电梯前,站定不动。
  “小姐,请你按六十八楼,便能直达总裁办公室。”
  “谢谢你,我知道了。”她朝他点点头,随即走入电梯,按下“六十八”钮,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她是高子涵,才刚大学毕业未满一年,十足是个社会新鲜人,今晚,她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在台湾商界,没有人不知道陈氏集团的神秘莫测,以及其总裁陈家伟的英雄事迹,这便是高子涵不安的要素。
  陈氏集团在台湾最不景气、政治最混乱之际突然冒了出来,挟带着雄厚的资金,一下子便立足台湾且颇具规模。
  短短的四年间,陈氏集团接连打了数十场的硬仗,着实赚进不少钱,使他们一下了便挤入国内十大企业之列。
  陈氏集团资金从何而来?幕后的操盘手是什么出身来历?没有人知道,但大伙都很有兴趣想知道。
  于是,各大八卦杂志、狗仔队全员出动,最后由一周刊社率先发难,以四个篇幅介绍陈氏集团的来老去脉,其他媒体也想跟进,却又中途退出,拒绝再玩。
  原因是陈氏集团一状告上法院,提出所有反证,说明该周刊涉及毁谤、违反人权等十大罪状。
  陈氏集团因财力雄厚,聘请的无一不是国内顶尖的律师,组成律师团,连国外的人权代表、专家亦有加入。一场举国注目的官司打下来,并没有产生结果,陈氏集团突然撤销告诉,双方私下和解。
  据说,该周刊社虽然一毛钱偿金未付,但其负责人,以及编辑特稿的记者,在陈氏集总裁的办公室里面壁跪了半个钟头才把此事做一了结,此后再也没有八卦媒体敢去招惹陈氏集团。
  传说中,陈氏集团没有做不到的事、想要的,更会不择手段地巧取豪夺,谁想与其竞争,最终必定惨败收场。
  面对陈氏集团,面对不可预知的结果,高子涵脸上的不安之色更深更浓,然而这个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必须前来会会他,否则长宏电子就会如同肥皂光洁般的消失无踪。她非走这趟一趟不可!
  传说中,陈氏企业的总裁就是现代版的恶魔,既是恶魔,当然只会出现在夜晚,正如同今天,她求了老半天,他竟约晚上十点来他的办公室见他,且只给她十分钟的时间。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九点四十七分。
  随着电梯上升,她的心也在上升,悬在半空中,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从口腔里突然迸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梯在五十四楼停下,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轻男子的影像映入眼帘。
  第一眼,她接触到的是一双黝黑发亮大眼睛,两人四目交接,那男人的眼睛突然眨动了两下。
  那年轻男子约莫三十上下,一身的阿曼尼西服,约一八五的身高,发型长短适中,笑起来居然还有两个男人少有的小犁涡。
  是的!他浅浅一笑,朝她点点头,缓步走入电梯,双手又在口袋,浑身上下充满一股难以言喻的帅气。
  他笑,她却笑不出来。
  固然微笑是世上共通的语言,点头亦是人类最基本的礼仪,可她心事重如山,真的笑不出来啊。
  他长得又高又帅,对她又点头又微笑,使她不禁深望他两眼,却又很快的回避他的目光,然后低下头去。
  走入陈氏集团,对她而言本就是种莫大的压力。因此她会很自然的把对方的善意、微笑、点头当作是一种戏谑,似乎在说明对方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情起伏。
  适才会多看他两眼,纯粹是被他的外表吸引。
  她满心以为世上最帅的男人就属她老哥一人,可惜他不争气,否则今夜他又何需来到此地,面对不可预知的结果?
  电梯内很静,至那两扇门合上后,她就忍不住以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他,发现他高大得就要顶到天花板,以及嗅到他身上传来一股清晰淡雅的古老水味。
  与此同时,她还感应到另一丝气氛——他也在打量她!
  和她不同的是——他是正大光明的看,同时把上身靠在门板上,摆出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电梯内突然变得更静!
  就在这极端安静的小小空间里,倏地响起“卡”的一声,上升的电梯瞬间静止不动,大地一片漆黑。
  怎么啦——停电了吗?
  高子涵愣了一下,身不由己的惊呼一声:“啊……”
  怕黑?那是许多女人的天性,在本能的驱使下,她会发出惊呼声亦是自然之事,怎料呼声尚在空中回荡,突然传来他一声轻笑。
  “哇哈哈!真巧!真是巧极了……”
  说话间,电梯上方传来一声异响,在一眨眼,左上角射出一丝小得可怜的灯光,就像一烛光的圣诞灯。
  “别怕!这是电梯内的紧急照明灯,冷气孔也有风,所以说,我们暂时还不会窒息而亡。”
  他向前走了一步,“小姐贵姓?”
  到了这个节骨跟,他居然笑得出来,而且还有空泡妞?这人真是史上少见的男人。
  高子涵当然没理他。
  见她闷不吭声,他自问自答道:“喔,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爸平常有教,要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是吧!”高子涵还是没理他。
  他丝毫不以为意,双手伸起,解开衣钮,脱下西装,铺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很好!大人有在教,那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嘿嘿,他只教了你三分,把另七分给忘了!”
  他邪笑一声,抬眼望着她,接着又道:“你爸恐怕忘了告诉你,男人血气方刚,万一你把他惹毛了,这孤男寡女共处在小斗室里,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香艳刺激的事……”
  这句话极具暗示,高子涵不由得更加紧张。
  大学读了四年,都快二十四岁了,可她就是没学到,当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共处在故障的电梯内时,该如何保护自己?
  打电话求救?对了!她怎会忘了自己还有手机呢!
  心念一动,她赶忙取出小巧可爱的贝壳机,掀起盖子,大眼一瞪,整个人顿时僵硬住了。
  接收不到讯号?
  她向左侧一移,把手机对着那丝灯光再细目一望——没错!萤幕上显示出讯号微弱,无法接收的字样。
  这是不可能的事啊!她当场傻了眼。
  在这幢号称地标的大楼电梯内,手机居然无法使用?
  “嗯,看来,你爸还真教了你不少,还知道打电话求援?不错不错——可惜无解喔。”
  他邪恶的话声再度响起,“在这幢大楼里,不只电梯,所有的地方都无法使用手机,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她一定不会回话,因此他自问自答道:“唯恐商业间谍作怪监听,当初在盖这扩大楼时,外墙都加了些特殊的材料,它能阻隔所有的电磁波。所以说啦,这幢大楼足堪比拟铜墙铁壁——SHIT!电梯居然会故障?”
  “砰”的一声,他气得用力捶打墙壁。
  男人一动怒,女人一定倒楣,这是铁律。
  高子涵见他生气,万一牵连到自己总不是一件好事,当下她别无选择的打破了沉默。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的话声颤抖。“你会说话?原来你不是哑巴?”他突然跳了起身。
  “我……”高子涵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他冲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你会说话就好!我们俩还不知要被关在这里多久,不如坐下来聊聊,好打发时同,你看怎样?”
  说话问,他手一指铺在地上的西装。
  “谢谢你,我站着就好。”高子涵摇摇头。
  他楞了一下,“这件西装全台湾只有一件,价值十六万,你恐怕从来也没坐过那么贵的位子,你真的不坐?”
  高子涵又摇摇头。
  “那我坐罗!”他又坐了下地。边喃喃自道:“女人就是那么没脑,一点也不懂得随遇而安的道理,说不定还要罚站到明天喔……”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她听的,她怎会不懂。
  问题是她身着套装,如果是牛仔裤的话,她早坐下了!
  他喃喃说个不停,话锋突然一转,“我都说了那么久的话哩,你为什么还不说你的名字——你是那个部门的?”
  “我是高子涵,不是这里的员工。”
  “哦?”他显得有些意外。
  高子涵顿了一下,接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里的事?”
  他不答反问,“你是指这幢大楼的……”
  “嗯。”高子涵点点头。
  “因为我是台湾水电工!”他笑应着,脸上充满邪气。
  “什么?”高子涵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我不叫‘阿贤’,我叫小伟,在这里大伙都叫我”伟哥“,你也不妨这样叫我!”
  高子涵转头注视着他,完全搞不清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因为他脸十分严肃。
  伟哥哈哈一笑,随即又道:“当初这幢大楼破土兴建时,所有的线路都是我一手设计、铺陈的。所以说,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幢大楼的结构,只要出现任何一点毛病,找我伟哥,万事OK——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了不起?”
  高子涵听不下去了,不答反问道:“如果万事都OK了,为什么我们还会受困在这里?”
  “该死的电梯!”伟哥用力一捶地板,“那些没做好保养维修的浑球,明天我一个个全都开除!”
  “你有那么大的权力?”
  “那当然!我是水电工的组头,权力可大罗!”
  他咧嘴一笑,随即问道:“对了!你说你不是这里的员工——那你这么晚了,跑来这里做什么?”
  此话甫落,高子涵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此行的目的,“我……我跟你们总裁有约……”
  “哦?你是他女朋友?”他愣望着她。
  “不是!”高子涵摇摇头,苦笑道:“我来此……事有些是想请他帮帮忙,不知他……”
  见她一脸的旁徨,伟哥接下她的话,“他知道你要来?”
  “是的!我是透过刘秘书,是他转达的。”
  “刘秘书?哼!他是出了名的大色郎,只要有女人什么事求他,跟他”奶“一下,保证他什么事都说好。”
  伟哥淡淡一笑,一脸同情,“你放心好了,我们总裁人很好,不管你有什么事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这……恐怕不是这样吧!”
  “当然是!肯定是!我们总裁人最好了,经常做善事,且行善不欲人知,走道哪里都会受到别人的敬重。”
  “可是不对啊!据我所知——”
  “就拿我伟哥来说,身上这身行头就是他送我的。那天他喝醉了,一见到我,二话不说,当场脱下送我……”
  “难怪我就是想不透,你身上的衣服——”
  “跟我水电工的身份不搭配是不是?那算什么!陈氏集团打扫厕所的欧巴桑都穿一身香奈儿哩。”
  “噗嗤!”高子涵被他夸张的言词逗得失声一笑,“你别鬼扯了——打扫厕所的欧巴桑穿着香奈儿做什么!”
  “我们总裁送的啊,他想日行一善嘛。”
  “我不相信!”高子涵摇摇头。
  伟哥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不相信?”
  高子涵瞪了他一眼,“前阵子一周刊介绍可详尽了,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天啊!我每天忙得跟狗一样,哪有美国时间去看那些八卦杂志——他们是怎么说的?”
  高子涵没有隐瞒,说了一长串,最后还不忘强调道:“他是一个恶魔,信邦、元华……这些公司都栽在他手上!”
  “恶魔?陈氏集团没人这样说他啊!”
  伟哥抓了抓头皮,皱眉苦笑不已,“总裁在这里对每个人都很好,从来也没听说他骂过什么人——”
  高子涵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那只是假象!像他们那种有钱、有权势的人,眼睛都在头顶上,吃人不吐骨,他跟下属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吃外面的人呀!”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他附和一声。
  话声一顿,他一脸好奇的又道:“不可能!那些人一定不可能只说他是个恶魔,一定还有更精彩的。”
  “对啊!他们用四个篇幅介绍他。”
  “好极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赶快说给我听。”
  “好呀!可是先说好,你可不能出去乱说。”
  “那当然!我保证不出去乱说。”
  “其实我也是从周刊上看来的,你们总裁……”
  同样的夜,不同的场景,这里也很黑,但餐桌上却点着几支蜡烛,气氛十分浪漫。
  只见一男一女正享受着顶级牛排,配上一九七六年份的法国红酒,一餐饭吃完,女的已经有些醉态。
  “刘……刘秘书,现在……我们了要去哪里?”
  “小曼,我在楼上安排了一个房间,不如你先上去歇会儿,总裁应该也快到了,你看怎么样?”
  “刘秘书,我……头好昏……”
  “没事没事,我扶你。”
  这里是凯悦饭店,亦是刘秘书的第二个家。三不五时他就会带不同的女子前来用餐,之后再上楼狂欢一番。
  他动作熟练地扶着她,来到二四三二号房,将她放倒在床上,一双眼死盯着她的前胸不放,表情开始邪恶。
  小曼半眯着惺忪醉眼,“刘秘书,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想,总裁他肯录用我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美极了,总裁见了保证喜欢,只不过……他的一些习惯不知你了解否?”
  “习惯?什么习惯?”
  刘秘书索性也躺了下来,就躺在她旁边,不答反问道:“小曼,你到底知不知道当他特别助理的工作性质?”
  小曼摇摇头,一脸茫然,“不外乎是帮他安排行程,处理一些琐事,大概还要陪他一起应酬吧!
  刘秘书淡淡一笑,“那是其他公司的规矩,不过在咱们陈氏集团,特别助理还得解决总裁的生理需求。”
  “这……你怎么把话说这么明?”小曼显得有些害羞。
  刘秘书手一横,搂着她的香肩,“一个月七万,外加各种津贴,年收入破百万,如果没有适时跟他来那么一下子,解决他的性欲,说真格的,世上哪有那么好康的工作,要我是女人我早就去干了!”
  小曼愣了一下,尚不及开口回话,他突然身一侧,一口吻上她的脸,“噢,小曼,你真是太吸引入了……”
  “不……不要!”她使劲地推拒着。
  刘秘书强吻着她的嘴,边把手伸向她胸前的衣钮,“你别这样,我现在给你一个实习的机会。”
  “可是总裁待会来了……”她胸前的衣钮已被解开。
  刘秘书一头拱入她前胸的小山丘,不时地磨蹭,“你别担心,不过半夜十二点,总裁一定会出现。”
  他满嘴胡扯,骗死人不偿命。
  刘秘书其实是陈家伟的远房亲戚——一表三千里!今年才四十出头的年纪,长相还算差强人意。
  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他与陈家沾上一点关系,因此打着总裁秘书的旗号,他已干了不知多少的坏事。
  就像今夜,有一个“肖”想总裁特助的傻女人进入他设下的圈套,他又可以尝鲜了。
  不消片刻,他动作飞快地剥光彼此的衣裳,接着手一伸,在她的胯间一阵探索与拨弄。
  “嗯……噢……”她浅吟着。
  他慢慢地倾下上身,把偌大的脑袋凑近她的胯间,同时瞪大着一双铜铃眼,仔细检视着。
  玩归玩,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中标,所以他必须好好的看个够,确定后在大显身手不迟。
  “太棒了,小曼,我想总裁一定会喜欢你这一型的。”他满意的点点头,一碗迷汤适时的灌下。
  在他做坏事期间,他必须不断赞美对方,还得把“总裁”二字搬出来虚晃两招,让对方产生错觉,迷迷糊糊的失身而不自觉。这是他经验累积所得,每次皆无往不利,至今还没有失手的纪录。
  满意之余,他伸出邪恶的五指,在她的花蕊上轻柔地摩擦着,欲挑起她潜在的情欲。
  片刻功夫,蜜穴的双唇随着地每一次的呼吸而颤动,丝柔般的蜜液如泉涌出,湿透他整个手掌。
  “好!你真热情……我们总裁最喜欢热情的女人了……”他轻声细语地说着,但表情却更加邪恶。
  说话间,他以手指轻抚着那鲜嫩欲滴的蜜穴,鲜红似血的甬道直达不知名的深处。
  他用手指轻轻地拨开两片肉唇,头一倾,向里面吹口气,还不时伸出舌尖轻舔着涌出的蜜液。
  “噢,好舒服……”她呻吟着。
  她忍不住伸出双手,抓握着他的头,想坐起身,但耳畔已响起他的轻柔话声,“你别动,我转个方向就好。”
  话声甫落,他转了个方向,两人现在的姿势一个像9,一个像6,她当然也不会让自己闲着。
  “噢,你的好大。”她赞叹一声。
  话声甫落,她张开两片花瓣般的唇,轻轻地合入口中,时而吸吮、时而舔吻,显见她的潜在情欲已被严重挑起。
  她灵巧滑溜的舌,在前端不停地打转,每一次的吞吐之间都会在沟边轻咬一下,双手亦不停地套弄。
  “嗯,好极了……”他轻喘着,脸上笑出了天花,“你的技巧真是高超,总裁一定会爱死你这张小嘴……”
  他已不再年轻,怎能经得起这种吸吮法?不过几眨跟工夫,他的双腿倏地紧绷,他以忍无可忍。
  这只是前奏,岂能满足他的兽性?虽然这种感觉也满不错的,但毕竟缺少了狂暴的冲刺。
  “小曼,我……我快不行了,你快歇会儿……”
  他慢慢地坐了起身,跪坐在她身下,扶起她的双腿,架放在自己的双肩上,同时暗暗探索目标,找寻方向。
  相同的动作他经常在做,因此眨眼间他腰身一沉,坚挺一下子便刺入湿润、泥泞不堪的腔道中。
  “啊……”她娇呼一声,余音不止。
  他的坚挺在瞬间长驱直入,粗暴地剥开微微开启的肉缝。
  只见小曼的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体内仿佛被钉入一根烧红的铁捧,一张脸丰富极了。
  “你……慢点……”她呢喃着。
  慢点?这不是他的作风,他要的是快,绝不是慢。
  他才懒得理她得叮咛,当他侵入她的身体后,他自认主宰了一切,他甚至以为拥有了全世界。
  他尽情地冲刺着,让她的腔道内层层叠叠的蜜肉,在他狂暴的带动下不断地翻转搅动。
  “噗嗤!噗嗤……”
  淫糜的春水声清晰地在空气中回荡。
  蜜液如泉般涌出穴口,不消片刻以湿透床面。
  她那粉红色的蜜穴如此令他沉醉,他紧绷着身子,将他壮硕的坚挺在她火热的腔道中快速地撞击。
  小曼呻吟着,疯狂地摇着头,如云般的秀发在半空中飞舞,整个人早已陷入歇斯底里之境。
  她的意识、理智,早已迷失,她在不自觉中迎合他每一个动作,以及每一次的抽送。
  “啊!噢……我……触电了……”
  她紧咬着他的衣裳,浑身剧烈地颤抖和抽搐,嘴里控制不住地发出似乳燕轻啼的呻吟声。
  刘秘书清清楚楚地感觉白花心身处狂泄而出的春水,如打开的水老头,怎么样也止不住。
  见她达到高潮后的媚态,他再也无法忍耐。
  “等我!等等我……小曼!我们一起……”
  当她高潮来临的瞬间,他只感觉她体内仿佛有着数不胜数的小手,在按摩他的孽障。
  他的心弦已被拨弄,他忍无可忍的准备喷发,将自己热情的种子。遍洒在她心田。
  顷刻问,他抽送的动作已超越人类的极限,他的精门已然开启,按耐不住的准备飙射。
  然而,在这要老命的节骨眼,放在床头柜的西装口袋里,倏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电话铃声。
  “SHIT!”
  他暗骂一句,精门顿时紧闭,他气炸了。

  第二章
  刘秘书身上带有两支大哥大,并非表示他的身价,而是业务、职务上的需要,使他非带着不可。
  一支电话是他私人使用,另一支则是公事。知道的只有三个人——总裁、老婆大人、和保全人员。
  现在,响起的电话铃声是属公事的那支电话,那么,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打来的呢?
  “刘秘书,是我,阿德。”
  “浑蛋!”刘秘书啐了一句。
  阿德是大楼的保全人员,现在他应该像只看门狗在大楼的里里外外守着,没事打电话来做什么?
  “你听好了!如果你没有好的理由,说明你这该死的浑蛋居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明天你就甭于了!”
  “不是啦!刘秘书,两个钟头前,有个长宏电子的代表说要来找总裁,奉您的指示——”
  “啊!我都忘了这回事——是一个姓高的小姐……”
  刘秘书没见过高子涵,两人只是沟通电话,她说她想求见总裁,平常想找他的女人多了,她不过其中之一而已。
  为一不同之处是——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所以刘秘书才答应她的要求,才有十点之约。
  理论上说,声音好听的女人,长相应该也不会太差,如果他的判断没错,她就是另一个小曼。
  然而造化弄人,小曼今晚自投罗网,先送上门来,他把高子涵的事给遗忘了,也忘了通知总裁一声。
  “你赶紧打发她走!”
  “刘秘书,来不及啦!两个钟头前她就上去找总裁了,我们一切奉您的指示办理。”
  “浑蛋!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打电话来傲什么?”
  “刘磊书,事情是这样的——高小姐都上去两个钟头了,一无消息,您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没错!一语惊醒梦中人。
  平常总裁见任何人,绝不超过十分钟,这是他一向的习惯,也是他的行事风格,绝不可能破例。
  “阿德,你上去察看了没有?”
  “有啊!我们见那高小姐两个钟头都没下来,于是派人上楼去察看,结果高小姐人不见了。”
  “什么——人不见了?”
  “是的!正确的说法是——连总裁也不见了。”
  “靠!你在说什么——说清楚点!”
  “葆全量的小张说,高小姐走A4的电梯后,人就不见了,因为六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外,也不见她的人!”
  “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她进入A4电梯,并没有在六十八楼出电梯,人就不见了?”
  “是的!”
  “那总裁不见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原想上楼去请示总裁,但他不在办公室,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他的人,所以他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没搞错?”
  “另外,还有件事很奇怪——大楼里的另七座电梯没事,但A4那座电梯好像故障了。”
  “你说A4电梯故障了?”
  “真的!刚才我们在保全室召开会议,判断总裁也可能受困在电梯内,否则别无其他的可能。”
  “靠!你们没搞错?”
  “王组长说大致错不了,因此要我打手机像您请示,不知刘秘书有没有什么指示?”
  “我……”
  一字甫出,他突然住口不育,因为他身下的小曼突然有了不寻常的动作,她已经闷坏了。
  此时此刻,两人的下身仍是紧紧地贴在一起,而他居然大剌剌的讲电话,且没完没了,那怎么可以?
  她按耐不住地一阵摇晃、蠕动、收缩,那是源自于她自身的需要,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浑身一颤,连声音也再发颤,“噢,我来了……”
  “刘秘书,你说什么——你来了?”
  “喔,宝贝……我快……快……出来了……”
  电话那端传来阿德的发愣声,“刘秘书,您是不是喝醉了?您正在跟我说话,您什么时候来了?”
  这回,刘秘书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而是浑身一阵剧烈地颤抖、抽搐,仿佛羊癜风发作了,完全控制不住。
  “刘秘书!刘秘书……你还好吧?刘秘书……”
  “你叫魂啊——我现在立刻赶去!”
  话落,他挂了电话,腰身一抽,“好个头,你居然整我,看我等等下回来如何收抬你!”
  小曼见他下床穿衣裳,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不必等一下,你现在要去哪里?”
  “咱们总裁被困在电梯里,我得先去处理一下——你歇会儿,待会儿咱们进行下半场,保证精彩。”
  小曼噘起嘴,“可是——?”
  话犹未落,他以甩了一叠千元大钞在床上,“乖乖地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高子涵今晚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造化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走入这幢大楼,又何需被困在电梯里?
  长宏电子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公司,勉强挤入一百大的企业之列,在高天财的带领下,二十年来都维持一定的局面,可惜当他临老了,把公司交给独于高正宇经营后,居然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高正宇是高子涵的大哥,留美的企管硕士,英俊挺拔、野心不小,一心想把长宏电子推向台湾的高峰。
  子承父业,又想把既有的事业做大固然野心不小,然而时运不济,突然冒出了陈氏集团,打破了他所有布局。
  自从陈氏集团出现后,长宏电子的订单一张张被对方抢走,若非几个二十年交情的老客户力挺,情况一定更糟。
  接不到订单,高正宇立即缩小生产线,精简人事支出,虽然勉强支撑住了,但经营这样的事业又有何意思?
  他的所举专长是企业管理,把一同公司愈做愈大,绝不是苟延残喘,使一问公司毫无异议的存在。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毕竟长宏电子的成败。他都必须一肩挑起。
  于是,他暗地里把公司、工厂抵押,凑足四亿的资金炒作股票,以及投资房地产,心想另创事业的高峰。
  一年不到,成败分晓。
  很不幸的,他所有的股票、房地产皆被套牢,当银行团找上高天财时,已然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长宏电子名下的资产也不只四亿,只是二十余年的心血将化成泡影,这教人多么的心疼?
  高天财并不心疼自己的努力经营,成果在一夕之间化作乌有,但他却赔不起长宏的商誉,更赔不起个人的信用。
  当高正宇把工厂抵押给银行时,没有任何人,包括他的亲人也不知道这回事,业务部门的人仍在努力的开发客户,结果现在单子接到了,但工厂、所有的设备皆已贴上封条,时间一到,交不出货,长宏该怎么办?
  这并非假设性的问题,问题已迫在眉睫,目前除了陈氏集团能帮忙收拾这个烂摊子外,别人一定做不到。
  高天财心知肚明长宏这回死定了,而且会死得很惨。
  工厂已被贴上封条,不能动工出货,到时那比庞大的违约金就够他伤脑筋了,何况他根本赔不起。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高子涵前来试试运气,只要陈氏集团肯接手这批订单,那长宏便可逃过一劫了。
  为了挽救长宏的商誉,高子涵当然很乐意走这么一趟,只不过老天爷竟跟她开了个大玩笑,让她困在电梯里动弹不得。
  更可怕的是,居然还有个水电工跟她被困在一起,伴君如伴郎,让她分分秒秒都活在恐惧中。好在他还算克制,并没有做出任何越轨之事,否则一旦她出了这该死的电梯,还能向谁去诉苦喊冤?
  不知何故,也许是两人独处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男人,忽然发现他其实还满不赖的。
  在这昏暗的小空间里,他坐在地上与她聊天,话声变得格外的清晰,以及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磁性。
  近两个钟头谈下来,她始终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抖出那么多自己的私事。
  她总是在说,他总是在听,一脸笑容的在听。
  “好热啊!该死的——没冷气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大刺刺的脱下衬衫,赤裸着上身,冲着她咧嘴一笑,“等一下万一我热得受不了而脱裤,你可千万别介意。”
  这话不好笑,高子涵根本笑不出来。
  她自己何尝不热得头昏脑胀。两腿站得发酸,不知何时把高跟鞋也脱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男人就这点占优势,冷了穿,热了脱,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不献宝,保证没事……”
  电梯天花板上的扁叶虽然不停地打转,但光只是制造出的那一点小风,根本不足他二人的呼吸啊!“
  “不行!我快热得抓狂了……”
  他低下头去,在西装的暗袋内取出大哥大,煞有其事地胡乱按下几个键,跟真的一样。
  “喂,我是伟哥——快送半打海尼根来,我在A4的电梯里,记得要愈冰愈好,冰不死人我不付钱!”
  话声一顿,他突然转望高子涵,一手捂着话筒,小心翼翼地问:“你想喝点什么?”
  “我?”高子涵愣了一下,却很快的回过神,也乐意陪他一起演戏,“我要一杯柳橙汁——大杯的!”
  “嗯,我知道了!”
  他对着话筒说道:“喂!另外在一大杯柳橙汁——什么!哥哥不在家,今天不卖饮料,除了酒?”
  他又捂着电话,皱眉苦笑道:“糟了!他们不卖饮料,只卖酒——你想喝什么?”
  她被夸张的表情逗得哈哈一笑,“跟你一样罗。”
  “喂!你听好了——快送一打海尼根,炒两样小菜,再准备一个大冰桶,杯子就不必了!”
  他收起电话,咧嘴一笑,“他说他们立刻送到!”
  “噗嗤!”高子涵被他逗得笑翻了。
  她笑得正愉快,他却说了一段杀风景的话,“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我俩今夜就要死在一起。”
  这是什么话?她不禁愣了一下。
  她面色微变,“你别吓我啊!”
  “我是说真的!你想想,明天一早八点多才有人前来上班,意思也就是说,咱们俩得困在这里至少九个钟头!”
  “不会的!刚才我来的时候有碰上这幢大楼的保全人员,我想,他们很快的就会发现我并没有离开——”
  他打断她的话,“那些人不过是一群饭桶,等我脱困之后,一定把他们全都开除!”
  “你哪来这么大的权力——太夸张了吧!”
  “我……”他尴尬一笑,随口道:“到时我建议我们总裁——”
  高子涵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少臭美了!要开除的话,他也会先开除你,因为你没把电梯保养好呀!”
  “这倒也对!你不说我也忘了,我不过是个水电工而已……”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当下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那你老哥呢?”
  高子涵摇摇头,黯然道:“他到美国散散心——”
  “跑路是吧?”他扮了个鬼脸,例嘴一笑,“闯了这么大的祸,一定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是常规。”
  “他没有躲!”高子涵顶了一句。
  “好好好,他没有躲,只是散心……”
  他淡淡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话时,忽闻一声异响,那展一烛光的小灯倏地一闪,灭了!
  与此同时,风扇叶片亦停止转动,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糟了!连备用电也耗尽,情况真是愈来愈精彩了。”
  漆黑中,但闻他叹了口长气,开始沉默不语。
  高子涵并没有开口说话,悄悄地蹲下身子,然后坐了下地。
  该死的!她已经站了两个钟头啦!
  保全室一伙人急得满头大汗,尤其是刘秘书,他不停地跺着方步,口中还念念有词。
  “神啊!你千万别让他也困在里面,到时可会死一堆人,包袱捆捆,回家吃自己啊……”
  “这该死的小赵为什么还没来?待会儿我非得一把掐死他不可,害死一堆人,还搞不清楚状况……”
  说着说着,只见一年过四十的中年汉子一脸惺忪地走入保全室,虽然口中“卡滋卡滋”地嚼着槟榔,但看得出来,他根本还没睡。
  “什么代志?”中年人一脸不爽。
  “小赵,你可来了!”刘秘书大眼一瞪,急道:“你在搞什么!A4的电梯故障了——你有没有保养啊!”
  “靠!不过是电梯故障,明天一早我在处理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
  “刘秘书,你饶了我吧!世上哪有机器不坏的?你也犯不着半夜三更的把人被窝里挖起来……”
  刘秘书听不下去了,“因为总裁被困在里面!”
  不想小赵听了大笑,“哇哈哈!好笑!好笑!好笑极了……这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这不是笑话,总裁确实被困在电梯里面。”
  “你说什么——真的?”小赵笑不出来了。
  刘经理点点头,一脸的严肃,“我像在开玩笑吗?”
  小赵眼腈瞪得很大,现在他已完全清醒了。
  他突然转身就跑!
  他快!别人比他更快{ 只见三名保全人员身一横,挡在门前,脸上展现出一副凶狠极致的模样。
  “你跑什么?”刘秘书冷笑一声。
  小赵慢慢地转过身来,哭丧着脸,五官纠结成一团,“我……我不想被他…
  …掐死!“
  “说得好!”刘秘书笑声更冷,“你不想被他掐死,所以让咱们一个个被他焰死,你好一旁看笑话,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啊!”小赵赶忙说明。
  刘秘书横眉竖目,“你知道吗?在我们被掐死之前,总得拉个人垫底,至少也得把他剁成肉酱,做肉包子吃!”
  闻言,小赵脸都绿了。
  话声一顿,刘秘书见他一脸的惊吓,口气不由得放缓,“说吧!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小赵不假思索,“老实告诉你,刚才我来这里之前,先去电路间那里看了一回,根本……没发现毛病……”
  “但A4的电梯故障了是事实!”刘秘书吼了—句。
  小赵忙接口道:“理论上说,这八部电梯是一体的,A4怎么会故障,我…
  …真的需要时间检查所有的线路。“
  “需要多久时间?”
  “至少半天。”
  “半天?靠!你说得出口,我们可不敢听!”
  “不是啦,我话还没说完——唯今之计,是得先确定他被困在哪一楼层,然后我去车上拿电动扳手把电梯的门打开——先把人救出来,等天一亮,我再调人过来做一次全面检修,这样就搞定了。”
  刘秘书顿了一下,挥手道:“走——就由二楼找起!”
  没有人喜欢当一个睁眼瞎子,尤其人又被困在狭小、闷热的电梯内,感觉真是糟透了。
  一阵死寂的沉静过后,他突然开了口,“你想,我们俩有没有可能一起死在这里?”
  “不可能!”高子涵坚定的说了三个字。
  黑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她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如此回答,只不过是壮胆而已。
  不同于她,他表现出得较实际,“那可难说!一旦连这里的氧气耗尽,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高子涵心坪然一跳,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如果说,事情真有你想像得那么糟,你会有什么遗撼的事吗?”
  这问题平常谁会想到?尤其对一个衣食无虑、正值年轻力壮的男人而言,显然是白问了。
  “那你呢?”他不答反问。
  “我?”高子涵愣了一下,顿时答不出话来。
  她带着一线希望来到陈氏集团,想为长宏电子解套,怎料居然受困在道该死的电梯内,跟一个陌生男子谈生死?
  老天爷也太爱跟她开玩笑了吧!
  “是我问你的,你应该先回答!”她把问题推了回去。
  “没有。”他口气十分坚定,“我什么也不缺,又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万一发生什么不幸,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你倒是颇知足常乐的……不过据我所知,男生好像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我哥一样——”
  “你把话题扯远了——你的遗憾是什么?”
  “我……”高子涵支吾片刻,突然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不嫌多一此问嘛!”
  他呵呵一笑,“原来你的愿望就那么渺小——没问题!你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
  高子涵没想太多,只当是他的安慰之词,“谢谢你,可惜你没有愿望,不然我也祝福你的愿望实现。”
  他忽然冒出一句:“现在我有了!”
  “你有愿望了——什么愿望?”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说:“我想做爱!”
  “你说什么?”她呆住了。
  电梯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如有一丝灯光,就能见到她的脸像热透的柿子。
  他语气平顿,就像说一加一等于二那样,“如果能痛痛快快的做到死,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神经病!”她啐了一句。
  他哈哈一笑,“你怎么这样说我?难道你都没有这种想法——那你男朋友怎么办?你都不会想到他?”
  “我……我没有男朋友。”她鼓足了勇气,“就算有,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起他!”
  “那你以为这个时候该想什么?”
  “什么也不想,而是享受。”
  “享受?哈哈!等死也算是一种享受?”
  “享受死亡前的宁静,怎么不算是一种享受!”
  是的!能在死之前,享受片刻的宁静,那种感觉肯定分外舒畅,可惜好景不常,有人破坏了这份宁静。
  电梯外,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吆喝声,声音虚无飘渺,似有若无,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
  “哟呼……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在电梯里面……”
  话声隐约传来,同时电梯门传来敲打声。
  高子涵虽然不曾学过摩斯密码,但她的本能驱使她伸手拍打着电梯门,一边大声尖叫不已。
  “有人在!我在这里……你们快开门啊……”
  叫了片刻,她喘了口大气,“天啊!我们得救了!”
  电梯上了二楼,一行人来A4到电梯前,开始大吼大叫,没人回应,接着在去三楼、四楼、五楼……
  刘秘书就快崩溃了!刚才和小曼那场惨烈的嘶杀以使他双腿发软,加上一听说总裁也可能被困在里面,感觉就像心力交瘁。
  “现在是几楼了?”刘经理喘着浓浓的粗气。
  “五十二楼。”
  “天啊!这真是折磨人……”
  爬楼梯所消耗的热量就和做爱一样,固然一行人坐电梯一楼层一楼层的问,但其实不只是他,每个人都快疯了。“
  刘秘书愈想愈不对劲,“小张!你甭去了!”
  小张五官立刻挤成一团,“我很尽职,你可别炒我鱿鱼啊!”
  “就因为你尽职,所以让那该死的女人走入陈氏集团,然后选中了该死的A 4电梯——”
  “刘秘书,我可是奉您的指示——”
  “奉我什么指示!我现在的指示就是——你赶快去附近的超商买半打海尼根,外加一大包冰块。”
  “您别闹了——我们值勤的时候不能沾酒色。”
  “浑蛋!酒是买给总裁喝的——万一他真的被困在里面,酒准备好了,可以帮他去去火!”
  “是是是,我立刻去买……”
  亲戚就是亲戚!陈氏集团没有人比他更能了解总裁的脾气,如同总裁也了解他好色一样。
  片刻工夫,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六十六楼。
  一出电梯,刘秘书腿软的来到A4电梯外,一脚踹向电梯门,“哟呼……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在电梯里面……”
  经过六十五次的尝试都没有人回应,他机械式的踹了两脚,吼了几句,然后转身就走。
  怎料他才转了半个身,空气中倏地响起一个女人的叫声,“有人在!我在这里……你快开门啊……”
  他神色大变,猛地转过身来。
  “找到了!”大伙拍手叫好,发出雀跃地欢呼声。
  找到了又怎样?他的目的绝非为了高子涵,她的死活不干他的事,他在乎的是总裁的安危。
  他上身一倾,贴向门缝,大叫道:“是高小姐吗?”
  电梯内传来十分微弱的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刘秘书气贯丹田,使劲吃奶的气力,“是高小姐吗?”
  “是……我是高子涵。”
  “高小姐,我是刘秘书啊!”
  “刘秘书?我还不到十点就来了,一直被困在这里,请你快想想办法……”
  “高小姐,你听我说——就你一个人困在里面吗?”
  “没……”
  “你说什么——大声点——”
  “没有!还有你们的水电工。”
  “什么——水电工?什么水电工?”
  “他说他叫伟哥,是水电工的组头……”
  闻言,刘秘书神色大变,同时忍不住拿脑袋去撞门。
  陈氏集团哪来的水电工?就算有,唯一够格被称为组长的人就是小赵,而小赵此时正一脸苦瓜的站在他身边。
  电梯内的人到底是谁?答案其实已呼之欲出。
  思及此,他丝毫不敢怠慢,忙大吼大叫道:“高小姐,你们再等会儿,我们很快就能打开电梯的门了……”
  他费尽吃奶的力气,这段话说完,人以瘫了下地。
  “刘秘书!刘秘书……你还好吧?”小赵拍拍他肩。
  “好?你想我会好吗?”
  小赵一脸迟疑,“那电梯里的人……应该是总裁……”
  “废话!这还要你来教我!”
  刘秘书顿了一下,“你们听好了——总裁会自称水电工,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说,等一下你们谁也不能称呼他总裁,知道吗?”
  小张一脸茫然,“那我们称呼他什么?”
  刘秘书不假思索,“什么也不必称呼,就当作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哎哟!
  小赵,你还愣在这个地方干嘛,快想办法打开电梯的门啊!“
  小赵忙回过神,“那电动扳手需要四个人一起扛,而且还要有二百二十四的电压才能启动,可麻烦罗!”
  “快!你们赶快跟他下楼去,我坐着歇会儿。”
  “是,刘秘书!”

  第三章
  电梯外正热烈的讨论,电梯内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仍是一片漆黑的世界,死寂般的沉静。
  从十点被困在这里,到现在以三个钟头,高子涵的心情就像是洗了一次三温暖,从极热到极冷、从绝望到希望。
  是的!现在她心中充满了希望,只要能脱困,只要能离开这该死的电梯,她的人生仍充满了无穷的希望。
  这时,他突然开口打破了维持已久的沉默,“我想,你现在心情一定很高兴是不是?”
  高子涵平静道:“难道你不高兴?”
  “我是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比我更了解电梯的结构,光是它内壁的钢板就有五寸厚,没人能一下子把它打开的。”
  “没关系!都三个钟头耗下来了,我可以等。”
  “你有耐心等,我可等不及了!”
  “我劝你等吧!再等一下……”
  言及此,电梯突然晃动了一下,他跳起身,朝她扑去。
  “你干什么?”她呆住了。
  “我不知道你叫起来的声音那么好听,如果是在床上的话,那一定会让我更加疯狂。”
  “神经病——”
  话声还在空中圆荡,他头一倾,身一缩,吻上她的嘴。
  事实证明,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独处在故障的电梯内绝不是一件好事——和他扯了半天,他的病情还是发作了。
  他身高的一八五,身材有些壮硕,这会儿把她整个人压制在门板边,她丝毫动弹不得。
  “你……快放手……”她使劲地推拒挣扎。
  虽然高子涵的身高也有一六六,可在他面前竟有如老鹰爪下的小鸡,如青蜒妄想撼摇石柱,简直是痴人说梦。
  电梯内空气稀薄、闷热,她不过才挣扎挥动了几下,忽然就放弃了原先的意念,因为她的大脑在瞬间一片空白。
  不知何时,他浑身上下满是汗水,连西装长裤也脱了,只剩下一条包裹紧紧的小内裤。
  清新淡雅的古老水,夹杂着汗水味一下子冲人她的鼻息,那股如兰似麝的异香,顿时弥漫在她四周的空气内。
  她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来,不实用鼻子用力的呼吸。
  老天爷,她感觉自己就快窒息而亡了!
  这时,他突然头一缩,冷笑道:“你也浑身湿透了。”
  他的嘴一走,她立刻猛吸几口大气,“你这浑——”
  话尚不及出口,他再次头一倾,吻上她的嘴,也封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话、封住了她即将爆发的愤怒。
  这回,她已放弃了所有的抗拒与挣扎,她完全屈服了。
  他的确不愧是个接吻高手,她曾经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灼热的唇舌,竟发现自己的舌头也被他紧紧缠住。
  不仅如此,她的身子亦被他愈拥愈紧,她后背紧贴着门壁,完全没有闪躲、逃避的空间。
  这时,一阵酥麻的感觉悄悄的袭向她的心头。
  她突然发现自己仿佛卷入一个漩涡里,整个电梯好像都在不停地打转,她又开始害怕的大力挣扎。
  她的挣扎,让她的前身不断地摩擦着他的胸膛、腹部,她已感觉到那小裤裤里的坚挺,在她的下腹磨蹭。
  “嗯……噢……”她呻吟着,全身乏力地瘫在他怀里,那是一种莫名不解的现像,是她从不曾经历过的。
  打死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会在故障的电梯里,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夺走,而且,他显然要的不只这些。
  “你看看你,浑身都湿透了……”
  他的话声突然变得好轻、好柔,就像棉絮那般的飘进耳里,如魔音传脑般的确良耳畔萦绕。
  她的确很热、受不了的酷热,加上那双该死的丝袜,早就使她觉得置身在烈焰的洪炉中。
  但她能说、能做什么动作吗?身边待了个陌生的男人,就像大野郎般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又能怎么办呢?
  思忖问,她胸前衣钮已被打开,一个……两个……接着一张手,如泥鳅般滑人她的胸前。
  “嗯……不要……”她呢喃着。
  他头一倾,再次封住她的嘴,舌尖更轻、手更柔。
  他轻易地把胸罩向上一拉,慢慢地握向那尖挺的肉蜂,赫然发现她胸前的伟大,竟不是他一手所能掌握。
  “太棒了!你真是惹火极了……”
  他喘着粗气,慢慢地跪了下地,就跪在她前胸,头一倾,钻入衣缝间,口一张,含住那玖瑰花蕊般的蓓蕾。
  “我……”她后背紧贴着门板,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严格说来,她根本没有如此靠近过一个男人,除了老哥,更不曾被一个男人如此侵犯过。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此地的空气稀薄,使她头昏脑胀,严重缺氧下,才会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而话说回头,在这一坪半大小的空间里,面对一个兽性大发的男人,她还能怎么办?
  无法理解,这么大个的男人,他的舌竟如此轻柔,仿佛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电流使她体内的血液上下的来回奔窜。
  他时而轻吻,时而狂热的吸吮,搅得她一颗心如一团纠结的线球,怎么样也分里不清。
  吸吮片刻,他的手突然向下一探,伸进她的腿间,隔着丝袜及底裤来回不断地搓揉她柔软的私密。
  高子涵浑身狂打颤,仰起头努力的吸气,但觉自己的心跳剧烈地鼓动着,连血液都似已沸腾。
  “我……噢……不……不要……”她毫无意识地呻吟着,却又不自由的蠕动着娇躯,下身一拱,迎向他灼热的大手。
  “噢……”她的身躯突然掠过一丝的抽搐,浑身上下轻颤着,体内不自觉的溢出丝柔般的蜜液。
  他双手一横,底裤连同丝袜已被他拉扯至膝盖上,一股冷空气瞬间拂来,她的心神倏地一荡!
  他站了起身,那窄窄的裙摆已被他掀至臀上,同时他的头一倾,吻上她的脸颊,然是耳后根。
  “你不要……不要……”她双腿控制不住的打颤。
  他双手带着霸气地将她的身子一转,“你应该再热情一点的,就像我对你的热情一样……”
  此时此刻,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前胸,但她还是站立不稳地伸出双手,扶着门板,努力地让自己不会瘫痪下地。
  他亲吻着她的粉颈,右手伸过她的前胸,向下一探,寻着那粉嫩湿润的珠核,一阵揉捏旋搓。
  “啊……”她轻呼一声,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揉捏间,她再也承受不住那突然冒出的异样感觉,她反射性地夹紧双腿,以防他更进一步的侵入。
  他并没有强迫她,固然他汗流浃背,欲火焚身,可他还是没有更强烈的举动,以免吓坏这柔弱无助的女人。
  他只在方寸之间活动他的手指,在她那粉嫩的花瓣上不停地回旋打转,不消片刻,她体内的蜜液如泉涌出。
  “喔……我……想……尿尿了……”
  一波波的热浪和舒畅席卷她的心房,她控制不住的发出似乳,燕轻啼的呻吟声,在小小的电梯内回荡。
  她双腿一转,早已不再紧绷地微微分开,给了他更多的挥洒空间,更暗示他为所欲为的强烈讯息。
  “你喜欢这样吗?”他在她耳后柔声说着。
  她没有回答,早已沉浸在那股特异的感觉中无法自拔。“我知道你一定喜欢的……”
  说话间,他的长指以滑入泥泞不堪的腔道里抽搐着,配合着他心跳的节奏,使她的意念直冲云霄。
  “啊……我……不行了……”
  高子函指觉得自己被烈火环绕着,意乱情迷地随着他手指的抽送而扭动身躯,不自觉的配合上他的节奏。
  倾刻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道痉挛,脚尖踮起,身子一弓,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及抽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躯已然渐渐平息,就在痉挛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时,他突然撤出手指。
  高子涵仿佛一下子由云端跌入谷底,当下她不安的扭动身躯,回头似怨似嗔地望着他,表情又有些迷惑。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长指一撤出,体内一股空虚感如精灵般的进上心头。
  “打开你的腿……”
  他头一倾,在她耳后叮咛着,边轻轻地压下她的腰身。
  “嗯……喔……”她身不由己地伏下身,提起臀部,踮起脚尖,完全无法抵挡她潜在的本能。
  他要的就是这一刻。
  在她无法抗拒的情境下,她会为他展开双腿,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他,而不带丝毫的勉强。
  “再开一点!抬高……”他对她发出命令式的口吻。
  她如同着了魔般打开双腿,用力地提起臀部,膝盖上的底裤和丝袜,也因此举完全撑开。
  他双手扶着她圆润的丰臀,不轻不重地柔捏着,“很好!好极了……现在,我要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在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此时此刻,她体内犹如万蚁钻心般的煎熬。她一心只期待他填满自己的空虚,以及那空虚的心灵。
  “你听好了,我叫——”
  言及此,电梯的门突然被一钢片强行撑开,一道煽光倏地如利剑般刺入,接着传来一伙男人的惊声尖叫。
  “啊!那也阿捏?”
  没有人能回答那也阿捏,因为大伙全都傻愣住了。
  只见高子涵双手扶着门板,上两个衣钮以打开,窄裙掀至腰上,圆润丰满的臀部翘得半天高,底裤及丝袜退及膝盖,连同两条玉腿被撑得大开。
  在细目一望,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放在她臀上,浑身上下早已赤裸,仅剩一条紫色的小丁字裤。
  当电梯的门被撑开时,那句“那也阿捏”中,同时夹杂着高子涵的一声惊叫,尖长的惊叫。
  她赶忙的站起身子,放下窄裙,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裳。与此同时,他倏地转过来,怒视着电梯外的那群人。
  他的身材真不赖,例三角形的腰身,浑身一块块高高鼓起、结实的肌肉,连丁字裤里的小脑袋也不安于室地震出大半截,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
  灯光下,他那小脑袋竟紫得发亮!
  那伙人见他那炯炯有神、似要喷火的目光,身不由己的“登登登”退了三步,接着低下头去,害怕直发抖。
  “啊……”高子涵又发出一声尖叫。
  是羞愧、愤怒,或是壮胆的尖叫已不得而知,当下她就像过街老鼠,动作飞快的逃出电梯,转乘另一旁的电梯下楼。
  直到上了她的喜美,这才发现她把高跟鞋忘了。
  这绝非现代版的灰姑娘,而是糗姑娘。
  她真的糗爆了!
  夜已深。
  如此深夜,高宅仍灯火通明,高天财还没睡觉。独自一人在客厅等着,等待他所期望的回答。
  今晚十点后,他其实暗暗地兴起_ 抹后悔,只因他死要面子,却让涉世不深的女儿单独砂去丢脸。
  男人活在世上,仿佛争的只是一口气、面子,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那不过是幼稚与肤浅的想法而已。
  然而他很快的就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女儿都养这么大了,不能一直把她当作是温室里的花朵。她的确也是该出去见见世面,的确也该长大了。
  儿子不争气,将来说不定会把长宏电子交给女儿管理,何况她大学毕业,就快二十四岁了。
  想着想着,大门倏地打开,高子涵一脸郎狈地走人家门,头垂的很低很低,“爸,我回来了。”
  高天财顿时从沙发上弹了起身。
  只见高子涵被头散发,高跟鞋不见了不打紧,连丝袜也残破不堪,分明就是被强暴过后的模样。
  记亿中,二十四年来,他从未见过高子涵如此难堪过,他因此自责,却又同时心中升起一抹愤怒。
  “发生了什么事——你见到陈氏集团的负责人吗?”
  “没事——我没见到他,我……明天再去试试……”
  “真的没事?”
  “爸,我没骗你,我真的没事……”
  她匆匆忙忙地朝卧室走去,“爸,我累了,先去洗个澡,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根本不让他有任何阻止的机会,“砰”的一声,她已合上房门,“卡”的上了锁。
  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门后,高天财忽然想痛哭一场。但死要面子的男人,又怎能以哭泣来解决问题?
  二话不多问,他跑去厨房磨菜刀。
  每个惨遭被强暴的女人都会做一件事——冲澡。
  这是一个相当错误的习惯,应立即报警,然后去医院验伤、采检体,留下证据,好伸张正义才是。
  好在她没有真的被强暴,只不过在她心中以蒙上一层被强暴的阴影,所以她立即脱下衣裳,跑去浴室冲澡。
  她用力地洗净一身的污秽,走出浴室,还没跨过门槛,立即又跑去浴缸,再冲了一次澡。
  相同的动作她一共做了三次。
  直到她确认自己洗干净那个人渣所遗留下的痕迹后,这才满脸疲惫地走出浴室,虚脱地瘫倒在床上。
  天啊!她根本就是洗脱去了一层皮!“
  对她而言,今夜她受到严重的惊吓,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那场噩梦挥之不去,脑海终究是浮现那个人渣的影像。
  然而,她毕竟是累坏了,尤其经过那双手的“温柔”摧残,她的眼皮很快的变得沉重起来。
  感觉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突然猛地睁开双眼,像片木板似的弹了起身,像只狗似的嗅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啊……”她气得猛跺脚。
  她冲了三次澡,用去半瓶多芬,确认洗净了那个人渣遗留下的痕迹,却洗不净那人渣所遗留下的气味?
  男人渣味居然强过多芬的乳霜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
  不假思索,她再次冲去浴室。
  这回,她不再冲澡,而是放了一缸的热水,把另半瓶的多芬也一起倒入浴缸里,然后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水中。
  感觉好多了!
  适中的水温很快的让她的眼皮再次沉重,恍惚间,她似睡似醒的瘫在浴缸内,突然听到一阵电话铃声。
  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人打电话找她?
  她站起身,围上一条浴巾,拿出皮包内的大哥大,打开,接着就听见一名男子的话声,“女人,你想我吗?”
  是他?居然是那个人渣?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人渣的声音及长相,虽然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人也长得俊亦挺拔,可惜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说不定下次在遇见他时,她会情绪失控的一把掐死他。
  “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是刘秘书告诉我的——怎样,你有想我吗?”
  “什么事?”她又重复了一遍,切齿道:“有话快说!我真的很不屑跟你这个人渣说话——”
  彼端传来他一声轻笑,“你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实在不应该口出恶言,那会破坏你在我心目内的形象。”
  “谢谢你的恭维,我不敢当。”她的态度十分冷淡。
  “说真的——你有想我吗?”
  “有。”
  “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我——”
  高子涵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你吗?”
  “不知道。”
  “我想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喝你的血……”
  “好极了——我愿意!”他忽然冒出一句。
  “你说什么?”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彼端传来他淫邪的话声,“我的嘴,你已经吃过了。如果你对我身上某部分的肉有兴趣屹,我很乐意——”
  “你变态!”
  高子涵呼了一声,毫不迟疑地挂上电话,气得躺了下床,正想闭上眼睛,手机铃声又再度响起。
  “啊……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高子涵按下通话钮,还不及开骂,他已率先道:“你给我两分钟,我给你总裁的消息,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什么消息?”她果然有了好奇。
  他轻声一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一向喜欢先苦后甜!”
  “那就是先听坏消息罗——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我才送总裁回家,你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
  “你……你的意思是说……他一直在等我?”
  “不错!他听刘秘书说,你留下一双高跟鞋就跑了,当场气得把茶杯给砸了,还说你是个不守信用的女人!
  当时她那一副郎狈,还能见人吗?她一阵苦笑。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
  “他若因此责怪我,我还能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接下来听好消息就对了。”
  “什么好消息?”
  “总裁气了半死,我充当司机送他回家,在路上我就跟他解释,说因为电梯故障了,所以你才受到惊吓,一下子就避回家了,之后我又在路上请他喝了两罐海尼根,他的气才消了。”
  “我不觉得这是好消息。”
  “我求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答应了——这样算好消息吗?”
  “你……你是跟我说真的?”
  “天啊!我骗你做什么——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有什么事,找我台湾水电工,伟哥,保证搞定!”
  “我……很气你,但是我谢谢你……”
  “哎哟,小事一桩,别说什么谢不谢——对了!你现在还会想吃我的肉、啃我的骨——”
  “现在我只想睡觉。”
  “好吧!那我不吵你了。记住明天同一时间去找总裁,如果再出什么状况,恐怕我也帮不了你罗。”
  “我知道了,晚安!”
  她挂断了电话,慢慢地闭起双眼,但片刻过后嗅了又嗅,赫然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残存着他的味道。
  这回,她没有起身跑去冲操,而是认命的睡了。
  今晚她真的累坏了,不过几眨眼工夫,她已走人自己的睡梦世界,睡得很沉很沉。
  午后,总裁办公室,沉闭的空气叫人窒息,气氛肃杀。
  这里约莫三十坪大,所有的摆设无一不气派奢华,面向墙的一最大透明玻璃下,是敦化南路拥挤的车阵。
  刘秘书一直低垂着头,努力地吸着气,完全不敢面对办公桌后,那双锐利如鹰的目光。
  不知怎的一回事,水电工摇身一变,大剌剌地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怒视着他,眼珠子仿佛随时都要冒火。
  他猛地一拍桌,咆哮道:“你浑蛋!”
  刘秘书一脸哀怨,“表弟……”
  “表弟?我受够了当你的表弟,你明白吗?”
  他当然不叫台湾水电工,他真正的名字叫陈家伟,但私下一些交情较好的朋友的确都叫他“伟哥”。
  “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拈花惹草……”
  “表弟,人不轻狂枉少年——”
  “少年?你都四十出头了,还算最少年?”
  刘秘书尴尬一笑,“我虽然年过不惑,但我的心可是有少年般的有冲劲、干劲,尤其我的身体——”
  陈家伟打断他的话,“那高子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
  刘秘书支吾片刻,呐呐道:“她是长宏电子的代表,说有事要求见你,所以……”
  “我有说要见她吗?你自作主张的把人叫来,却又事先没告诉我一声——这里到底是谁在当家?”
  “我——”
  “你浑蛋!说坦白点,你别以为你是我表哥,我就能无限度的容忍——惹火我一样把你开除!”
  “这真是误会一场,表弟,你听我解释……”
  “你还能解释?”
  刘秘书五官纠结成一团,赶忙道:“当初你一心想并购长宏电子,那个高天财老家伙硬是不屈服,我想尔今机会来了,说不定就能消灭长宏电子,所以我…
  …我才擅自作主,答应她的求见。“
  此话不无道理,陈家伟不禁顿了一下,却又很快的大声道:“那你为什么没向我报告一声?”
  “我……”刘秘书一张老脸通红,“我通知了楼下警卫室,正要向你报告,一时……忘了!”
  “忘了?你精得像只狐狸,居然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想,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真的忘了,原因是……当时有个女人在我身旁,我忙得……分不了身。”
  “嗯!我懂了!”陈家伟冷笑一声。
  “那女人的事比向我报告事情还重要,那你眼里还有我吗?”
  “对……对不起,我错了!”
  刘秘书虽然低头认错,但之少还是得挣扎一番,“表弟,可看在我无心插柳柳成萌的份上,功过也该相抵——”
  “功?功从何来?”陈家伟冷笑一声。
  刘秘书一脸淫邪,“少来了,表弟!在电梯里,她连姿势都摆好了,若不是该死的小赵——”
  “你浑蛋!”陈家伟猛拍了桌子,怒道:“我在里面被困了三个多小时,你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
  刘秘书接口道:“我倒觉得我们出现的正是时候,正所谓小雨来的正是时候。”
  “你说什么?”陈家伟气炸了。
  刘秘书忙解释道:“表弟,你想想看,好在当时你没进入阵地,否则搞了个半吊子,那样岂不更呕!”
  “你连这种事都想得出来——你脑袋里到底还装了多少邪恶的思想!”陈家伟简直输给他了。
  划秘书暗暗察觉到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忙再灌下一些迷汤,“靠!表弟,真有你的!那些警卫室的人,简直把你当神那样的崇拜……”
  “你少跟我来这套!”陈家伟啐了—声。
  “真的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刘秘书一脸的认真,“你的身材真是劲爆,那倒三角形的腰身,再加上一件紫色丁字裤——靠!还露出一小截脑袋,天啊!你的工具到底坏起来有多长呀!”
  “你都说完了?”陈家伟冷笑一声。
  “还没有!他们一直在问,你那丁字裤是在哪儿买的——他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么性感的丁字裤……”
  陈家伟猛一拍桌子,“你现在立刻出去,然后叫他们进来——你的帐,我改天在跟你算!”
  解脱了,刘秘书心中一阵暗爽。
  有帐等到改天再算?改天都不知道是么时候啦!
  “是,是,我立刻滚出去……”
  “他转身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四章
  八个彪形大汉站在办公桌砂,脸上的表情十分苦涩,好像刚刚才死了老爸,那样的哀痛沮丧。
  小赵排在末尾,站在他们之中,实在不成比例。但他反而显得理直气壮,因为他自认没错。
  他一接到电话,连一秒钟也没耽搁便火速赶来救人,然后顺利把人就出来,他何错之有?
  “昨晚,是你们八个人负责执勤的?”
  “是……是的,总裁。”
  “混蛋都是一群浑蛋!”
  陈家伟猛地一拍桌子,头顶就快冒烟,“你们都在打混吗?混到我居然被关在电梯里三个钟头!”
  “总裁,请您听我解释……”
  “小张是吧——你是小组长?”
  陈家伟冷笑一声,继而且道:“小张,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否则你们这组人以后就甭干了!”
  “是,总裁。”小张恭敬的应一声,满脸的敬畏之色,“我们依稍案照规定执勤,近两年来,从未出过差错——”
  陈家伟打断他的话,“事实上你们现在已出差错了!”
  小张显得理直气壮,“按理来说,总裁应该嘉奖我们才是,尤其若非我见机得早,总裁恐怕还得被关更久!”
  “哇哈哈……好笑!真是好笑极了!”
  他突然纵声大笑,笑声尖锐,叫人听了刺骨发毛。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如果说得我不满意,我决定不开除你,而是把你痛扁一顿!”
  小张退了一步,挺起了胸膛,“我们这一组昨晚九点半接班,接班之前,按规定先巡视全大楼,当时毫无异状。之后是九点四十五分,长宏电子的代表要见总裁,我们接刘秘书的指示,放她进来,这一切流程都没犯错。”
  “那错的人是我罗?”
  “总裁也没错——错的人恐怕就是小赵!”
  小赵愣了一下,暗暗心想,“哇靠!这小子够贼,一推六二五,居然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陈家伟不随他的话起舞,喝道:“你少给我推卸责任,事实上是你们失职,让我像只狗似的被关在笼子里!”
  小张摇摇头,一脸苦笑,“按规定每三个小时巡现大楼一次,我们九点半巡过,下一次是凌晨十二点半,可是还没到时间,才十二点十分,我就发觉情况有异,然后立刻报告刘秘书,他就赶来接手处理。”
  陈家伟不假思索,“如果当初来的人是刺客呢——哼!说不定我早就被她切八断了——不是吗?”
  闻言,大伙头一低,不敢强嘴。
  “砰”的一声,陈家伟倏地猛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是那个浑蛋规定三小时巡视一次,万一——”
  言及此,大伙异口同声:“是你——是总裁规定的。”
  “什么——是我?”陈家伟愣住了。
  在一细想,没错!当初他招聘保全人员时,的确下过三小时巡很大楼一次的命令——‘浑蛋’实在骂太快了。
  二年来从未出过任何状况,为什么昨夜出现例外?
  哼!问题就是出在那个刘秘书,他想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被他找出问题的症结。
  他口气稍缓,但面色十分严肃,“你听好了!之前我怎么规定的你就照旧,不过今天起多一条规定!”
  “总裁请指示。”
  “打从今天起,有任何访客来找我,你们警卫室的人都打电话上来请示,这样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了!”
  “是,我们一定遵照办理。”
  “没事了,你们走吧!”
  “是。”
  一伙人才转身,不想他又冒出一句,“且慢!”
  “总裁还有什么指示?”大伙忙又转过身来,面向他。
  “听说……”绷了近半小时的臭脸,这时他突然笑了,露出两粒小巧可爱的小梨涡,“听说你们很喜欢我的裤子?”
  小张还不及开口,阿德以迫不及待的抢先道:“酷啊!不是很喜欢,是超喜欢!”
  “为什么?”他的笑容更深更浓。
  阿德咧嘴一笑,一脸崇拜的模样,“那条内裤超性感,我女朋友见了之后,保证吵着和我上床!”
  陈家伟冷笑一声,“很抱歉!那款丁字裤限量发行,设计师是小日本鬼子,所以尺寸稍嫌小了点。”
  这些话在暗示什么——他做人的身材吗?
  “下回我若有去日本玩,在帮你们买一些回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别忘了我立下的新规定!”
  “是,总裁。”
  大伙犹一转身,陈家伟已大声道:“小赵,我有叫你走吗?”
  小赵愣了一下,忙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八个保全人员见苗头不对,赶紧加快脚步,走出总裁办公室,以免被小赵带衰。
  “总裁,我……”小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道:“我尽忠职守,没耽搁一秒钟,应该没错吧?”
  陈家伟避而不答,反问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小赵又是一愣,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当年有四家水电维修公司竞标,总裁选中了”台湾水电“公司,所以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说得好!”陈家伟拍手叫好。
  小赵根本无法捉摸他的行为及思想,这会儿他陪了张笑脸,“哪里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我到底要你来做什么?”陈家伟突然冒出一句。
  小赵不假思索,“总裁要我负责这幢大楼水电维护。”
  “浑蛋!”陈家伟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有尽忠职守?有确实做到维护的责任吗?”“我……我是……我觉得……”
  小赵根本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支吾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家伟冷笑一声,“你维护电梯不力,害我被关在电梯内三个多小时,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
  “我……”小赵就快哭出来了。
  话声一顿,陈家伟接着又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台湾水电公司维护本大楼的水电、以及八部的电梯,一年收取六十万的费用,还不包括材料钱,是吧?”
  “是……是的……”小赵结结巴巴。
  “你敢收我那么多钱,却又让我被关在龟梯三个多小时,现在,就让我箅一算我的损失。”
  陈家伟语气冰冷,就像突然来袭的寒流。
  “陈氏集团一年的营业额的五千六百十八亿。一天的营业额的十四亿一千五百八十九万零四百一十元,在除以二十四,每小时的营业额约五千八百九十九万五千四百三十四元。”
  小赵眼前一黑,险些昏了下地。
  陈家伟轻啜了口茶,“如果要在算细一点,再除以六十,那么每分钟的营业额是九十八万三千二百五十七元,意思也就是说,为了处理这件事,我们每耗一分钟,我就损失九十八万,这笔帐真的算不清了!”
  小赵愣望着他,发现他没有使用电算机,那么这些数字他是如何算出来的?
  简直不可思议。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我被关了三个多小时,零头去掉,就算三小时好了,那就是我损失了一亿七千六百九十八万,六千三百零三元——现在问题来了!你准备如何赔偿我那三个小时的损失?”
  “我……”小赵吓呆了,支支吾吾道:“报……报告总裁,机器这种东西,用久了难免会坏!
  “你浑蛋!”陈家伟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有八部电梯,如果全坏了,我无话可说——为什么只坏A4?”
  小赵哭丧着脸,“我连夜抢修,已经找出毛病了——有一组晶片秀逗,我已经换上新的了,保证不再发生。”
  “太棒了……”陈家伟突然跳起身,拍手叫好,“那晶片一定不少钱,那你又准备收我多少所谓的材料钱了?”
  见他情绪失控,小赵哪敢找他讨款,不假思索道:“东西用久了难免会坏。
  那不用钱,我们自行吸收成本。“
  “哼!你真够仁慈——但我可不!”
  陈家伟怒视着他,冷笑连连,“那么现在你说吧——你准备如何弥补我精神、金钱上的损失?”
  小赵就快哭了,“机器用久了,一定会坏——”
  “我很清楚你这小子根本榨不出一点油水,所以我很乐意原谅你——但至少也要让你受到一点惩罚才好!”
  说话间,他站起身,朝他走来,边解开上身的衣钮,“现在听我的命令行事——快把衣服脱了!”
  “什么!”小赵僵硬住了。
  他脱下皮尔卡登的西装、衬衫,然后解关皮带,准备脱西装裤,“废话少说——快脱!”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赵欲哭无泪。
  昨夜电梯打开的一幕,他历历在目——莫非他是双性恋者,男女皆宜,男女都吃?
  思及此,小赵冷汗直流,面色惨自,舌头就快打结,“总裁,我……我没有
  那方面的嗜好……
  “你没有那方面的嗜好,难道我就有了吗——你龟毛些什么?这也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
  神啊!做错事就要遭受这种惩罚,这有天理吗?
  陈家伟再脱下西装裤,神情已显得很不耐,“难道你准备要赔偿我一亿七千六百九十八万……”
  “我……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没……没钱啊!”
  “那就快脱!”
  “我……是……我脱!”他突然屈服。
  在一个有财有势,又年轻力壮的男人面前,他若拒不屈服,岂还有更恰当的选择?
  连一个周刊社的主编、社长都曾跪在他办公室半小时过,他不过是个水电工,他凭什么能不屈服?
  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这个是什么感觉?小赵在心里暗骂了声‘变态’,接着把手伸向胸前的衣钮。
  他身上穿了两件事的工作服,藏青色的,使他那张脸看起来更加的惨绿,仿佛才刚破土而出的衰鬼。
  连一个衣钮都没解开,他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原来,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是那么羞耻的事,他根本没办法面对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
  暗叹了口气,他一脸羞耻地转过身去。然后一个个解开衣钮,再一眨眼,衣裳落地。
  他一脸苦瓜,五官亦纠结成一团,移动着颤抖的双手,拉开皮带,打开拉链……工作裤也落了下地。
  接下来是重头大戏——一条超大型的三枪牌四角裤。
  他的双手不禁抖得更加严重。
  老天爷,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他忽然发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出卖灵肉的妓女,简直就是作贱自己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年六十余万的营收,对他这间小小的水电维护公司而言,算得上是大客户。
  跟前的状况已十分明显,他若抵抗,这笔生意没了不谈,恐怕还会接到对方的律师信,然后诉讼。
  在台湾打官司是有钱人的游戏,他玩不起——没有更适合的选择,他手一伸、身一躬,四角裤也落了下地。
  此时此刻,他是赤裸裸、一丝不挂的。
  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都四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居然被一个后生小辈在这里凌辱?他真想一头撞死啊!
  他紧咬着牙,慢慢地把双腿打开,身子也慢慢倾下。
  他的双手置于桌上,紧握着拳,指夹嵌进掌心,咬龈也被他咬得就快出血,颤抖着双腿,缓缓地踮起脚尖。
  可想而知,那一定很痛,超痛。
  他不敢确定他是否经得起他致命的一击,唯一能确定的是绝不能州出声来,万一把闲杂入等叫进了门,他下辈子也甭想做人了。
  感觉真是糟透了!
  他不想眼睁睁面对这个丑陋的世界,于是闭起双眼,默默地准备接受他的凌虐与摧残。
  时间在不觉中流逝……他苦等了许久,忽然发现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也未免太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他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身后突然传来陈家伟那寒冷如冰的声音:“你这浑蛋现在想干什么?”
  小赵猛地转过身来,当场愣住。
  只见刚刚脱下的工作服,这时穿在陈家伟的身上。
  陈家伟身高一八五,工作服穿在他身上成了七分衬衫、七分裤,还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小腿。
  搞了半天,这就是他命令他脱衣服的目的?
  “你这是干什么?”
  陈家伟瞪大着一双铜铃眼,咬牙尚齿道:“搞了半天,你这个浑蛋还是个暴露狂……”
  “我没有啊!”小赵飞快地穿上四角大内裤,又快哭了出来,“我以为总裁要……要……”
  “我要你?”陈家伟浑身打颤,面色惨白道:“你让我‘鸡母皮’掉满地,且受到严重的惊吓——你恐怕又要赔偿我精神上的损失了。”
  “总裁,我……”小赵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直发抖,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支支吾吾的叫人发噱。
  陈家伟坐回宽大的办公椅,左看看他,右看看他,怎么看怎么不爽,“把你头上的扁帽拿下来!”
  “是,总裁。”小赵赶忙取下扁帽。
  “我慎重的警告你,以后走进陈氏集团,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戴那顶帽子,我立刻把你的头拗断!”
  陈家再看看他,摇摇头,一口鲜血差点呕出。
  一套笔挺,价值七万元的皮尔卡登西装穿在他身上,居然成了一套唱大戏的戏服?!
  他叹了口长气,“把你的车钥匙留下!”
  “总裁,那……是我吃饭的家伙。”小赵真的快哭了。
  陈家伟根本没理他,忽然道:“你开过宾士六百没有?”
  “没有。”小赵摇摇头。
  “很好!你现在就有机会开了!”
  话落,陈家伟打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往前一推,“留下你的车钥匙,然后开走我的宾士车——快滚!”
  小赵深望他一眼,站着不敢动,“总裁,这……今天不是愚人节,我是小赵,不叫‘庄孝维’啊!”
  陈家伟一脸不耐,“对了!,A4电梯你修得怎样了?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三个月内——保证不会。”小赵胸一挺。
  陈家伟手一挥,“那去把它弄坏!”
  “什么?”小赵愣住了。
  陈家伟改口道:“不!我说错了!正确的说法是——我这里装个开关,要让它故障它就故障,你可以做得到?”
  “做得到!”小赵点点头。
  “好!另外再装上针孔摄影机,我好过滤访客。”
  “是!没问题!下午六点之前,我保证搞定。”
  “好极了……”
  “总裁,关于换车的事——”
  “限你三秒钟离开此地,否则我一定拗断你的头!”
  “哇……爽……爽……真是爽死了……”
  小赵像疯子似的又叫又笑地跑出办公室,一路上还大声嚷嚷道:“我终于可以开宾士了……”
  陈家伟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即拿起话筒,“等一下让小赵开走我的车……浑蛋!你还能疑啊!”
  晚上九点三刻,一辆蓝色喜美在陈氏集团的大楼旁停下,车门打开,高子涵走下车来。
  她习惯性地仰头看了大楼一眼,心情十分复杂,临出门前,高天财和她谈了不少话。虽然一直为论及主题,但感觉得出他对她的期待。
  “咦……你不是长宏电子那个……”
  保全员阿德靠了过来,神情很愉快,“小姐,真巧!我们今晚又见面了……”
  高子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跟你们总裁——”
  阿德打断她的话,“对对对,总裁有交带,这会儿他就在办公室——小姐请!”
  “谢谢你。”高子涵点头称谢,随即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走入大厅,来到电梯处,高子涵不禁开始犹豫。
  “怎么啦?”阿德愣了一下。
  “这电梯……”高子涵迟疑着。
  此时她二人就站在A4的电梯前,回忆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在碰上一个冒失鬼,然后发生相同的事。
  阿德一本正经,好像正在说教的教父,“这电梯伟哥今早才保养过,你想搭别部电梯,我可不敢保证。”
  依常理推断,才刚保养过的电梯,应该不会立刻就坏掉,这是人类很普遍的心理,应该适用在任何人身上。
  果然不错!高子涵走入电梯,“谢谢你。”在电梯的门即将完全合上时,她突然见到阿德脸上笑容有些邪恶。
  但不管怎么说,电梯的门已然合上,且迅速地上升,她的心,似乎也在跟着电梯一起上升。电梯一路畅行无阻,她显然是多心了。
  当电梯过了五十层楼时,她转了个方向,以壁为镜,理理自己的衣裳,看看有否不安之处。
  没有!一切都很美好,她的人更完美。
  今天她身着深灰色套装,合身的剪裁使她的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是,仅一步之差,当电机升到六十七楼时,空气中倏地响起“卡”的一声。
  她愣了一下,该死的电梯居然不动了?!
  今晚和昨晚的明显不同,冷气是冷气,灯光是灯光,这个都没变,可该死的电梯硬是不动如山。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傻愣住了。
  老天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气得猛一跺脚,暗骂了一句,这才骂到一半,怪事再度发生。
  她不跺脚没事,一跺脚居然冷气停了,连灯光也不见了。
  电梯内随即陷入一片漆黑,再一眨眼,灯光一闪,那盏一烛光的小圣诞灯亮起,就和昨夜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之处是,她的身边少了个无聊男子,少了他的言词骚扰,电梯内忽然呈现异常的安静。
  她动作俐落地板开按键下方的盖子,取出一具红色话筒,“喂,你们快回答,喂……喂,有人在吗?”
  居然没人接听,没人回答,这是否天大的笑话?
  放回话筒,她一个人在封闭的电梯中静静地等待,心想今晚不要又跟昨晚一样,被关三个多小时吧!
  时间在不自觉中慢慢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时间已是十点十分,知道今晚的会面又泡汤了。
  “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暗叹一口气,索性坐了下地,反正就她一个人,她已毫无顾虑,只是这种身处漆黑的感觉教人十分不快而已。
  甩下肩上的皮包,她耐心的等待起来。
  相较于上层的总裁办公室的不同,这里灯火通明,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只见陈家伟身着水电工作服,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椅子这时向后倾斜,这是一个十分舒适悠闲的姿势。
  他的手上抓了罐海尼根,桌上放着十七寸的液晶萤幕,边喝着啤酒,边欣赏萤幕里的人。
  萤幕里的是一个女人,正是高子涵。
  此时她正坐在地上,膝盖弯曲,打开,与肩同宽,双手及脑袋置于膝上,表情一脸的无奈。
  “SHIT!这该死的小赵真是节省,怎么不装彩色的……”他一脸懊恼,真想在看清楚点。
  他从来也没想过,在他的生命中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个奇妙的女子,居然莫名不解的治好他的宿疾。
  他有幽室恐惧症,怕黑,很怕黑。因此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定灯火通明,甚至连睡觉时也不例外。
  他自幼生长在美国,一个十分传统的家庭,父母接任教麻省理工学院,都是高级知识份子,可惜他们的管教方式教他印象深刻,亦造成他此生不可抹灭的缺撼。
  哪有小男生不调皮捣蛋的?
  他是家中独子,从来也没有人与其争宠,因此养成其任性、嚣张、跋扈的习性,俨若小霸王。
  世上唯一能治他的就是父亲,并非使用暴力,而是恐吓,使他害怕得深入骨髓里。
  只要他调皮捣蛋,不听话,或是不好好念书,他就会被反锁在一坪大小的储藏室里,伴随他的就是一片漆黑。
  第一次被关起来时,他真的是吓到了,拼了命的放声大哭,那抹深深的恐惧深深的植入他内心身处的最底层。
  安分不了几天,他根本控制不住的故态复萌,接着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时间延长。
  直到他十岁过生日那天,父亲送他一份大礼,那就是他已经长大,当面宣布不再把他反锁在储藏室里了。
  这一份迟来的大礼,可惜恐惧已深入骨髓,一到黑暗的地方他就浑身发毛,有时还会情绪失控。
  在当时那个阶段,他反例情愿被毒打一顿,也不愿一个人被反锁在储藏室里,但话说回头,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治他。
  他曾经痛恨过他的父亲,只是在他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的那一年,他的恨则成了永恒的回亿。
  一次空难事件,带走了父母双亲的生命,讽刺的是,却也带给他一笔可观的财富。
  由于那次的空难,是一次标准的人为疏失,加上他父亲、母亲投保的巨额保险金,让他在痛失双亲之余,成了六千万美金的单身贵族。
  他没有堕落,反而更加努力。
  找了几个好友,他们一起研发软体,一间小小的工作室不过六个员工。只不过小兵也能立大功,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研发成功。接着行销全世界,获利十分可观。
  一夕间,他的身价高达二十五亿美元,那一年,他不过才二十六岁,堪称童话故事里的虚拟的故事,因为没有人会椇他发达得如此顺利。
  那年,他并未因为自己已得成就自满,经过仔细的思考,评估他毅然决然地准备去海外投资,拓张他的事业版图。
  东南亚是他选中的据点,再经几位专家的一致看法,认为台湾的投资环境不错,去了一定不致教让失望。
  台湾?他知道那是父母亲的家乡,但他从业不曾回故乡过,至今回想起来,他的心里还会充满了兴奋。
  故乡?那是多少海外游子心灵的归宿?

  第五章
  带着庞大的资金转战台湾,他依然气势如虹。
  短短的五年间,他已名列十大企业。光是每年缴给国家的税,很多人一辈子恐怕也赚不到那么多。
  五年来,他的身价暴增许多。很多事都改变了,唯一没变的是他依然怕黑、害怕一个人待在一个小空间里。
  他喜欢光亮、喜欢宽敞,所以他的办公室一道入夜便光亮如画,连家里也一样,亮得连一只蚊子也无法遁形。
  然而,保持多年的惯例竟被—个女人打破,一个与他同样被封闭在故障电梯里的女人打破。
  昨夜,他其实怕了要死!
  唯一与童年记忆不同的是,他身边还多了个难友,且是女人。
  他是天之骄子,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以在一个陌生女人表现出他懦弱、脆弱的一面!
  他故作镇定,不断地找话题与她胡扯闲聊,目的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忘记自己置身在一个黑暗的世界。
  长时间的压抑、掩饰、毕竟无法长时间的苦撑下去。就在他发现自己就快发作时,他突然冲上去拥吻她。
  唯有上前拥吻她,才不会觉得自己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那样他才有安全感。
  这是他一生最大的秘密,除了他自己,世上无人能知晓,高子涵曾经陪他走过如此艰辛的心路历程。
  现在,这个女人就被他关在萤幕里,看她的脸上表情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有一股无奈与沮丧。
  她为什么不会害怕?他几乎就要对她有了崇拜。
  他喝了口海尼根,再细望她许久,忽然拿起话筒,按下一个键,“去帮我买一大杯新鲜的柳橙汁!”
  电梯里还是一样的封闭,有灯,有冷气,可就是无法启动,感觉真是欲哭无泪,糟透了。
  一个人的独处,有时感觉也满不错的,只是今晚的目的未达,长宏电子的围尚未解,她岂能不沮丧。
  想着想着,不知何故,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昨夜总总,尽管他有点过份,像个无赖,但至少在一旁陪她聊聊也好。
  可惜!日事不再,这回她必须独自面对,连个谈话的对象也没有,还真教她有点感觉怪怪的。
  倏地,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那具红色电话?
  她愣了一下,忙拉出话筒,还不及开口说话,彼端已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你是不是正在想我?”
  是他?高子涵的心砰然一跳。
  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刚才电话明明没人回应的,现在居然有人回应,而且还是那个无赖?
  他不是水电工吗?怎么又跑去警卫室了?
  “你在什么地方?”
  “我刚送总裁下楼,现在我在警卫室修理电梯,但首先得把电话修好,才能跟你说话。”
  “你猪头啊!”高子涵有些上了火气,“电梯坏了,难道你不知道应该先修电梯吗?”
  “知道啊!”电话那端传来他邪恶的笑声,“我知道电梯坏了,可是我得先确定你有没有想我?”
  “这有关系吗?”
  “有——如果你想我,我就尽快把电梯修好,如果你没想我,那我得回家休息了——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你有病呀!修电梯是你的责任——”
  “那可不!此一时,彼一时也,昨天是我被困在里面,今天我在外面,我有更多的选择。”
  “你真是个无赖!”
  “有赖也好,无赖也罢——快说实话!刚才你想事情想得好入神,快说,你是不是在想我?”
  高子涵心砰然一跳,显得若有所悟“你……你……这里是不是装了摄影机?
  你……看得见我?“
  彼端传来他一声轻笑,“你真是个菜鸟!台北市的办公大楼的电梯里,哪有不装摄影机的——只是本大楼,尤其是A4多装了广角镜头而已。”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想起刚刚坐在地上那不雅的坐姿,春光一定外泄,可恨的是,她居然毫无感觉。
  “快点快点!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决定,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可要出去玩耍了!”
  “回答你什么问题?”
  “说你想我,万事OK!”
  “你臭美!”高子涵绝不轻易屈服,“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无赖,鬼才会想你!”
  话声甫落,电话传来“卡”的一声,断线了。
  他居然那么没风度的挂女生电话?可恶透了。
  高子涵放回话筒,叹了口长气,喃喃自道:“我还真有点想你……难道你是鬼吗……”
  言及此,电梯左上角突然传来一句话:“我听到了!你稍待一会,我现在立刻修!”
  “我……”
  高子涵伸起手捂住嘴,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在毫无意识的状况下,居然会说出那些话?
  “卡”的一声。电梯在这个时候启动,不过才上升一层楼就静止不动,接着电梯门徐徐打开。
  只见陈家伟面带笑容,如天神般的站在门前,手上还拿了杯柳橙汁,两个小梨涡好深好深。
  “你累了吗——来杯柳橙汁吧!”
  他直接走入电梯,按下一个钮,递上果汁,“被人解救的感觉怎样——不错吧?”
  “总裁呢?”高子涵很紧张的问。
  陈家伟笑嘻嘻,完全不当一回事,“走啦!”
  高子涵一阵懊恼,“可是——”
  他打断她的话,“你放心吧!他今晚临时有事,所以失约的人是他,不是你。”
  高子涵喘了口大气,“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不知道。”他耸耸肩。
  高子涵一愣,“不知道——这算什么回答?”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门打开,两人并肩走了出来。
  陈家伟淡淡一笑,“他今晚会打电话给我,跟你另定时间,不过依他的习性,他八成会约你跟他晚上见面。”
  说话间,他来到一辆“载卡多”旁,气得用力踹了一下轮胎——他一辈子没坐过小货车,何况是亲手开它?
  “我们要去哪里?”高子涵愣了一下。
  陈家伟来到驾驶座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又显露出那抹动人的笑容,“出去走走,抒解一下压力不是挺好的?”
  “我车……”言及此,她突然住口不言。
  出去走走。抒解压力固然是好主意,何况她对他的印象还不赖,但开着小货车?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心中这般想,但她不敢说出口,唯恐他以为自己瞧不起他,这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咧嘴一笑,“不必担心你车的事——那几个保全什么本事都没有,看紧门户他们最拿手了。”
  高子涵犹豫了一下,随即身一弯,坐了进去。
  陈家伟赶忙坐上驾驶座,把钥匙插入孔内,突然一愣。
  坐上车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他开始怀念他的宾士车啦!
  叹了口长气,他转头望着她,“你坐过这种车吗?”
  高子涵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好极了——那我们都是第一次!”
  话声甫落,油门猛地一踩,载卡多老牛推车般的滑了出去——他根本不知道车厢内还有一些重机械。
  高子涵楞了一下,这明明就是他的车,怎会是他第一次?想归想,但他没问出口。
  第一次出游,何必去杀风景呢?
  舞池上闪烁着五彩缤纷的灯光,舞池内的男男女女疯狂地舞动腰身,几呼陷入歇斯底里之境。
  高子涵尽情地跳着舞,果真如他所言,摆脱了所有的压力与不快,烦恼似乎都在九霄云外。
  近一个钟头跳下来,她脸上的笑容不曾中断过,记忆中,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了。
  其实,她不笑都不行,因为四周围的人都在笑,她不想让自己憋出了内伤,所以她一次笑个够。
  只见陈家伟身着工作服,反戴棒球帽,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引起众人的目光——那不叫跳舞,而是做体操。
  那套工作服超小、超紧,短短的七分裤,露出一双毛茸茸的小腿,裤档里还包了一大包,仿佛随时都会撑破,出来透透气。
  更夸张的还不止此,他的上半身更有看头。
  他倒三角形的腰身、勉强可以把上下衣钮,但他的胸膛、肩膀宽厚,上四个钮扣完全兜不拢。
  这时,他上四个衣钮未扣,打从衣裳的布缝溜眼望去——乖乖我的妈!他胸膛上居然也满布浓密的胸毛。
  这样的男人若不叫性感、突出,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与其争锋、比拟?
  “嗨!大帅哥,刚下班啊!”一个妙龄、身材辣、凸出的女子有意从另一边舞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好甜好甜。
  他咧嘴一笑,“没有!正要上班——上班之前先做热身操,等一下才有精神好上班。”
  那女子又上前一步,抛了个大媚眼,“下班后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他欣然接受,边溜了高子涵一眼,忙改口道:“不过还是得问我老婆一声。”
  “喔,那就不必了……”
  那女子尴尬一笑,如花蝴蝶般的舞进人群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老婆?”高子涵憋住不笑。
  他溜了她一眼,“说不定你迟早会变成我的老婆!”
  高子涵瞪他一眼,“你又臭美了!这辈子也绝不可能成为你的老——”
  言及此,他突然冲上前两步,掌出如电,捂住她的嘴,“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说得太满,万一把话讲死了,以后就很难收尾了……”
  他在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一时迷惑了。
  随着他扑上来的同时,一股异香候地拂人鼻息,那是一股她记忆深刻的味道,就像昨夜在电梯内一样。
  那是一股清新淡雅的古老水味,可一旦加上他的汗水;感觉就变得如兰似麝,嗅起来竟会使她心跳加速?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始终无法立下定论。
  她轻轻地推开他的身子,忽然心有不舍,这时音乐一顿,整个舞池的四周候地一片漆黑。
  “噢,SHIT……”他啐了一声,突然又上前拥抱她。
  在这个疯狂的场所,并非一整晚音乐声皆震耳欲聋,每隔一段时间,不定时还是会播放三首抒情歌曲。
  这回,高子涵并没有再推开他,原因是她不想违抗自己潜在的意识——被这种男人拥抱着,还挺有安全感的。
  可惜她并不明了,他会如此大胆的上前拥抱她,实在是他讨厌置身在一片漆黑的世界。
  如果能抱着一个人,那会让他产生安全感。
  他把她把得更紧、更密。
  高子涵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自觉的瘫痪在他怀里,昨夜在电梯内的情景立时浮上心头。
  他的肩膀宽大、胸膛厚实,只不过他的心狂乱地跳动着,她不明白,他的心到底在激动什么?
  她静静地数着他的心跳,狂乱的跳动已让她数不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一个切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度响起,而他,居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舞地四周的灯光随即亮起,他又紧抱了她许久,这才放开她的身子,握住她的小手,走出舞池。
  “走吧!”他一路拉着她朝门外走去。
  他讨厌黑暗、痛恨黑暗,他实在不想再次去面对刚才的那种情景,唯一的解决之法就是快速离开此地。
  “我……我们要去哪里?”高子涵轻声问着,完全不明了,怎么待不多久,就要走了。
  尤其适才她陶醉其中,固然那么多双眼睛在暗地里打量他们,可被他拥抱的感觉真的满不错的。
  真不明白他是急什么了,居然会在如此浪漫的一刻,选择离开——莫非他有更好的去处?
  他带她坐上车,“你曾看过这个城市的美丽吗?”
  “你是指台北?”她愣了一下。
  “对啊!”
  “我就住在台北——台北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知道台北有什么好看的,所以我才要带你看!”
  他一路把车驶向阳明山,好在箱型车没让他丢脸,虽然走得很吃力,但最后还是上了山。
  驶近文化大学左侧的一条小路,路旁有凸出一大块的空地,他把车停在路边,接着走向那块空地。
  高子涵细目一望,不由赞叹道:“这里真美!”
  由山上往下看去,台北市的夜景尽入眼睑,万家灯火、七彩的雷虹灯闪闪烁砾,美丽极了。
  高子涵自幼生长于台北,从未发现这个城市的夜景尽如此美丽,如果不是他带自己前来,地一定不会知道这是最适当的观景点。
  “你怎么会发现这个地点的?”高子涵跟上他的脚步。
  “因为我经常来……”
  说话间,他边坐了下地,但话又说到一半,忽听得“灭”的一声,他立刻住口不言。
  那条工作裤果然禁不起在这人身上的折腾,整个裤档顿时破裂,成了不折不扣的开档裤。
  高子涵虽然跟在他身后,却也看得十分清楚,当下她“瀵嗤”一笑,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很会逗她开心。
  陈家伟毫不在意,大刺刺的坐了下地,继续刚才未完的话,“我常常来这里帮超有钱的人修水电,还有文化大学的水电设施也是我负责维修的,走着走着、逛着逛着,就发现这块风水宝地啦!”
  高子涵来到他身后,“听你这样子形容,你好像很辛苦的工作——干嘛这么拼啊!”
  “来,快过来陪我一起坐。”他转身拉她的手。
  “我……穿裙子——”
  “又没人会看见,你担心什么!”
  说话间,他稍一用力,她脚步一个踉跄,顺势倒入他怀里,倒在他结实修长的手臂中。
  坐在他身旁,总要比倒在他怀里要安全许多,当下她挣扎着起身,然后坐在他的右身侧。
  “不拼一点怎么行——有钱才能讨个老婆好过年嘛。”
  “你……没有女朋友?”她不自觉的试探。
  “没有。”他摇摇头。
  “哦?”她愣了一下。
  对她而言,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这样的一个男人,女人应该不讨厌才是,怎会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她一言不发沉思着,很快的想起一种可能——他八成是在欺骗自己,好使她跌入陷阱里。
  “是你不愿意交,还是没机会交?”她再试探。
  陈家伟摇摇头,给了她第三种回答:“我很愿意,也有很多机会可以交到女朋友,只是我……心里有病。”
  “心病——那是什么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我的心里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尤其见不得太温柔多情的女人,那会让我深深的感觉恐惧。”
  “这是为什么?”她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深更浓。
  “你不明白,我从小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当时的院长夫人就是又美丽、又温柔的女人……”
  他一阵子胡扯,自己没有笑场,还真是奇迹。
  “我记得很清楚,她就叫曾美丽,每当有小孩不听话、调皮捣蛋时,她总是柔柔的说‘你怎么又不乖了’,然后出手毒打一顿。这只是最轻微的处罚。严重的时候,她会把小孩反锁在衣柜里……”
  他把自己的童年遭遇,换个方式全盘托出,好像自己是受尽虐待的小媳妇,可怜透了。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怕黑?”她恍然大悟。
  陈家伟苦笑着点点头,反问道:“难道你不怕?”
  “怕?不会啊!只是……不喜欢而已。”
  陈家伟手一横,一把搂着她的香肩,“子涵,谢谢你陪我度过了那可怕的三个钟头……”
  话声还在空中回荡,她的心不禁一阵狂跳不休。
  瞧他的举动,说话的方式及态度,好像两人已是相恋多年的恋人——天啊!
  她不过才第二次跟他见面哩。
  思忖之际,他突然手一指天空,“快!快许愿……”
  这时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来得急,去得也快,一闪即逝,若非他的喝声,她根本不会去注意到。
  在这极短暂的一瞬间,大地显得好静,静到不闻任何的声响,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他又笑了,“你许什么愿?”
  许什么愿?她还能许什么愿?
  长宏电子的生存与否,全系在她一人身上,然而她现在却跟一个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待在阳明山摸黑看月亮?
  都这种场面了,她还能许什么愿?
  见她闷不吭声,他突然又展现出那两个小巧可爱的小梨涡,“你放心吧!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她去陈氏集团的目的为何,他清楚得很,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
  他咧嘴一笑,“当然是跟你来陈氏集团有关。”
  “谢谢你,你说得话真教人听了窝心。”
  陈家伟淡淡一笑,“相信我,虽然不一定能得永生,但我保证你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高子涵被他的话逗得“噗嗤”_ 笑,“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祝福你心想事成,愿望实现。”
  “真的?”他突然哈哈大笑。
  高子涵点点头,一脸的认真,“你都能保证我的愿望实现了,我为什么不能祝福你的愿望实现?”
  他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我许得是什么愿?”
  “嗯……让我想想……”
  高子涵沉思良久,很自然的想起了大哥,“我想,你们男人心中所想的,无非是事业一帆风顺、财富……”
  陈家伟突然大笑。
  他早已集权势、财富于一身,但现在不是他说的时候,如同她一样,他何尝不是也在试探。
  “你笑什么?”高子涵不懂。
  陈家伟慢慢地恢复镇定,“我笑你猜错了。”
  “我猜错了?那你到底许什么愿?”
  “你真想知道?而且祝福我愿望实现?”
  “对啊!”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现在就要你!”
  “什么?”高子涵浑身一震,“那是你的愿——”
  话犹未落,他的手用力一紧,头一倾,吻上她的嘴。
  “你……”高子涵有口难言。
  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没有丝毫抗拒的念头,感觉好像又回到昨夜那漆黑的电梯内,任凭他的唇舌在口中肆虐。
  他柔软湿润、滚烫的唇舌,轻轻地滑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寸,接着缠住她的小舌,时而轻、而重地吸吮着。
  “嗯……喔……”她无意识地呻吟着,自己浑然不觉。
  他动作轻柔、熟练地解开她胸前的衣钮,探入她的胸衣内,捧着她坚挺的一边,肆意地挤捏揉搓。
  随着他狂热的亲吻,她忽然感觉自己体内的氧气就快被他吸走,仿佛她随时都会晕眩的失去知觉。
  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用鼻子用力、急促地吸着空气,却感一波波的男人味,浓烈地拂入她的鼻息。
  此时此刻,他那在玉峰上肆无忌惮的大手,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发烫……就快化成一团烈焰,然后化成灰烬。
  她忽然兴起挣扎之意,可惜迟了,一切都已太迟。
  她心之自己的气力已渐渐薄弱,这时仅能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里,发现自己的心跳比他的更急促。
  这个结果让他感到十分满意,尤其她的身子已逐渐放软,掌下的玉峰亦不停地肿胀、硬挺,当下他放开被自己搓探如小石的蓓蕾,转而攻向另一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突然变得好静。
  她莫名不解的感觉空气似已凝结,体内的血液亦被抽空,她真的以为自己就快被他吻得窒息了。
  这时,他的头倏地一缩,她的嘴立刻得到自由,当下她随即张开小嘴,贪婪地吸着气,此外再也管不了任何事。
  她用力地吸着气,浑然不觉他的手以伸进裙内,略一使力,撕开那紧紧包裹住她私密的丝袜。
  撕裂声,顿时惊醒猛吸大气的高子涵,“啊……”
  她惊呼一声,边慌乱地并拢双腿;怎料与此同时,他的头向前一倾,小嘴又被他完全封死。
  “你的嘴好香、好甜……”
  陈家伟贴着她艳红柔软的唇瓣,浅吟着,似乎他从未吻过如此可人香甜的小嘴,他的下腹开始有了不安的骚动。
  轻轻地放倒她的身子,他的唇贪婪地向下游移,沿着粉颈,倾刻问来到那坚挺的双峰间。
  他喘着浓浓的粗气,急不可待地含住那抹粉红,几近疯狂般的吸吮、舔吻不休。
  他的手亦没闲着,一路向下游移,挤入她的腿缝问,隔着小裤裤,尽情地搓采她不曾被人采访过的私密。
  “噢……”高子涵浑身发颤。身不由己的一声娇吟。
  她慌乱地咬住下唇,强压那将泄出更多的放浪之声,然而却无法压抑体内的熊熊烈火。
  蜜液如泉,自花蕊内渗出,湿透了薄如蝉翼的小裤裤。
  他以感觉出她热切的回应,当下他更大胆的顺着小裤裤的边缘,探进她柔软的私密,接着拇指一拨、一弄,精确的找到珠核,不时的旋转轻扯。
  “不……不要……啊……”
  他粗糙的手指;刺激着她最敏感脆弱的地带,不消片刻便带来一波波、一波波的酥麻畅快。
  高子涵摇摆无力,瘫痪的身躯,极力想要摆脱他的撩拨,但身子就是不争气的虚脱乏力。
  除此之外,她还察觉自己体内深处不断地淌出一道热液,竟将他整个手掌浸湿。
  “子涵,真是太棒了……我喜欢你的热情……”
  说话间,他加重拇指的力道,旋绕着珠核,引起她一阵阵的狂颤,再也压抑不住的呻吟起来。
  见状,他索性撕开整件丝袜,褪下她的底裤,徐徐地伸入她早已泥泞不堪的蜜穴里。
  “喔……”她不适地轻呼一声,极力想要躲开他放肆的手指,却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承受他轻柔柔的抽搐。
  “太好了!子涵,你的好紧,我好喜欢……”
  他说话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毕竟那滑柔如丝的触感,美妙得无法言喻,这令他额上淌出豆大的汗珠,下腹如烧红的炭火,整个肿胀起来。
  “我……不要……”她浅吟一声,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轻笑一声,“都这么湿了,你还口是心非。”
  “我不要……”
  她不安的搬动身驱,最后一次迎上他的手指,“我会怕……”突然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的身子。
  “你……”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顿时愣住了。

  第六章
  她突然逃去老远,背对着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裳,索性脱下破碎不堪的丝袜,放入皮包内。
  见她在这节骨眼,忽然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抗,他居然没动怒,反而咧嘴一笑,慢慢地走上前去,从她身后拥住她仍在颤抖不已的身子。
  “看来,你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没有。”
  陈家伟低下头去,在她耳畔轻声细语说:“还说你没有——不是祝我心想事成,愿望实现吗?”
  “我……会怕……”她支吾着。
  星光为证,大地为床,固然是一件浪漫之事,却也容易走光,这对她形成多大的心理压力?
  在他的生命中,从未勉强一个女人做过任何事,他只是在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会生气。
  他慢慢地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向她,头一倾,在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深长的吻。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
  他又显露出那两个小梨窝,继而道:“既然第一个愿望无法实现,退而求其次,那就进行第二个愿望吧!”
  “什么?”高子涵愣了一下,望着他,“你还有其他的愿望——你刚才到底许了几个愿望?”
  他咧嘴一笑,“两个。”
  她似信似不信的望着他,“真的只有两个?”
  “是的。”他点点头。
  “都跟我有关?”她追问一句。
  他重复她的话,“是的,都与你有关。”
  “这……”她浑身颤了一下,这回,话不能说太满了。
  “看着我,子涵……”他轻轻的托起他的下巴,柔声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愿望是什么了?”
  见他那副满是期待的表情,高子涵忽然有些心虚,我……我还是别知道的好,因问你说了,那就与我有关。“
  他温柔一笑,“难道你不愿意陪我去探险?”
  “探险?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不熟悉的地方走走,增加生活乐趣。”
  “我还以为……”
  高子涵喘了一口气,笑问到:“你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探险?”
  “一个没有危险,又很舒适的地方。”
  “好!我陪你去探险。”
  冷色渐深。
  载卡多仍在阳明山上闲逛,说是探险,不如说是兜风还来的恰当些。
  “这就是你所谓的探险?”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嘘!小声点——就快到了!”
  高子涵一愣,“就快到了——什么东西快到了?”
  陈家伟不答,七拐八弯后,车子已经来到别墅区停下。
  “你觉得,这里哪间房子你最喜欢?”
  细目望去,约莫七、八间别墅做落在恬静的山林间,每一间都很宏伟,气派,且豪华典雅。
  “这里每一间房子都很好——你问这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高子涵在一细望,这才发现路的尽头处,右边有一栋超级巨大的别墅,是欧式建筑,因此显得格外抢眼。
  “那间房子很气派,若要我选,我选那一间!”
  “哪间?”陈伟伟愣了一下,忽然一展顽皮的笑容,“好!听你的——我们就去那间房子探险。”
  话落,他兴致勃勃的下了车,发现高子涵根本没理他,只是望着他,一脸的苦笑。
  陈家伟来到另一边车门,“你怎么啦?”
  高子涵秀眉一蹙,“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能奉陪。”
  “为什么?”陈家伟愣望着她。
  高子涵耸耸肩,“因为我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
  这等幼稚的行为,除了小孩子会做之外,还有谁会做?
  陈家伟闻言,面色微变,但仅是一瞬间,却又把五官挤成一团,表情爆笑到了极点。
  “我真的只许两个愿,难道你……”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哀求、期待、渴望……叫人瞧了好心生不舍。
  “好!我陪你去——”言及此,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真不敢相信,自己会答应他的要求。
  她喜欢他脸上丰富的表情,尤其那对眼睛,似乎会勾引她的魂魄,让她再陷了进去。
  陈家伟拉开车门,“那就下车吧!”
  “我……”高子涵想想还是不太对劲,“我们得先说好,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得立刻离开!”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手一伸,扶着她下车,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向尽头。
  “你真会挑,挑到一间全区最安全的一间别墅。”
  “安全——你在说笑话吗?”
  “没有。我会知道这间房子安全,是因为房子的主人经常出国,一年难得回台湾几天。”
  “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忘了我做什么的——这附近的别墅有好几家的水电是我负责维护的,所以我当然很清楚啊!”
  “包括这一间?”
  “没有——这间我没标到。”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何况眼前已出现第一道关卡。
  偌大的两扇钢门上,出现了一个密码锁,不消多想,只要按错一个数字,警报器立刻大作。
  “我们回去吧!”高子涵不安的拉着他的手臂。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不给她任何回话的时间,他接着又道:“既已入得宝山,岂有空手而回之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疯了!”高子涵用力地拉扯他的手,“除非你知道密码,否则只要按错一个数字,我们就完蛋了!”
  “难道你又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他咧嘴一笑。
  “你别闹了——我们快走吧!”她催促着。
  这里是全台北市最精华的别墅区,除了顶级的企业家之外,还住了不少的外侨,以及友邦官员。
  可想而知,一旦警报声大作,这里的警网一经启动,恐怕大罗神仙也难以脱身。
  “芝麻开门……”陈家伟轻欢呼唤着。
  “你真的已经疯了!”高子涵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陈家伟毫不在意,边按着数字,边喃喃自道:“五一六八(我一路发)……
  不对!五六八八……“
  高子涵时再看不下去了,随即转身就走。
  “你自己慢慢在这里研究,我先上车等你——”
  言及此,“卡”的一声,阻止了她欲离去的脚步。
  她猛地转身,“你……打开门了?”呆住了。
  陈家伟咧嘴一笑,“不是早告诉你了,世上没有能难倒我伟哥的事,所以你应该对我完全的信任。”
  说话间,两片钢门还还打开,露出一条五公尺宽的路,直达别墅的正大门。
  “请!”他比了各手势。
  “我……”高子涵四下溜了一眼,迟疑着。
  “来嘛——怕什么!”
  他一把拉着她的手,抬头挺胸的向前走去,瞧他那副神情,这里就好像他家似的。
  “你……确定……一定要进去?”高子涵一颗心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越想越不对劲。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信心满满的回应。
  片刻功夫,两人来到门前,一个偌大的密码锁又映入眼睑。
  高子涵秀眉微蹙,“我们……”
  陈家伟接口道:“探险的目的就是克服各种困难,然后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现在你别急,看我的!”
  高子涵沉默不再多话了。
  印象中,她老哥好像也有这样的精神,显然男人都一个样,但遇见大事时,不知他会否像老哥一样,一走了之?
  感觉不过几眨眼功夫,他神乎奇迹地又破解密码锁,接着两入走入屋内,高子涵立时看傻了眼。
  置身屋外,感觉它不凡的建筑式样,当她身入其境,来到屋内时,这才深深的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有钱人。
  气派的客厅的约三十坪,所有的家具、摆设无一不是高级品,人踩在长羊毛的地毯上,软绵绵的真想躺下去。
  她实在很想把这里看个够,但她的心却怦然一跳,轻呼一声,忙冲上前去关掉所有的灯光。
  “你在做什么?”陈家伟一愣。
  “我才正想问你在做什么!”
  高子涵低声道:“这里不是你家,更不是我家,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像探险家,而是像贼!”
  他又打开所有的灯,“我不喜欢黑暗!”
  “你真是个疯子……”她又关了灯轻声道:“我拜托你,千万别让我心生恐惧,我真的会怕。”
  开灯会怕,关了灯反而不会怕,这成了什么状况?
  陈家伟叹了一声,“我……”居然说不出口。
  他今晚许下两个愿望也好、三个也罢——带她去探险,其实还不是与第一个愿望有关?他就是不能说。
  他想要她,又担心把她给吓坏了。该死的!她从不对女人心软,几时成了慈善家的,他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
  “好!我听你的,但一定要开几盏小灯。”
  说话间,他故作姿态,摸索了好一阵子,才将酒柜,以及吧楼上的小灯打开,这回高子涵并未坚持。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吧台内的冰箱,“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
  打开冰箱,瞪眼一瞧,哈!除了一排又一排的海尼根,这里连最起码的冰开水也没有。
  一手抓出两罐,他又牵着她的小手,走向偌大的客厅。
  他一副没事的样子,但高子涵芳心却狂跳不已,一见他准备去拿遥控器开电视,她立刻出声阻止。
  “你别胡闹!”她轻呼了一声。
  他放下遥控器,扮了个鬼脸,“那是一台一百二十寸的大电视,看看也不行,你也太紧张了吧!”
  话声一顿,他打开拉环,递来一罐海尼根,“来!今晚这里就是属于我们俩的——你准备怎么破坏?”
  “破坏?天啊,你到底是不是疯了?”
  高子涵笑瞪他一眼,摇摇头,“没发生什么意外我就阿弥陀佛了,你还想搞破坏,我一定立刻就走!”
  陈家伟仰头喝了二大口,突然话锋一转,如果这辈子,能跟心爱的女人住在这幢豪宅里……
  高子涵闻言,自然而然的想起大哥。
  男人好像都一个样,想坐拥豪宅、美女,还要身兼跨国企业的总裁。但问题是——这世上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高子涵淡淡一笑,“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住在哪里还不都一样,何必一定要住在这种豪宅里。”
  “嘿,说得好!说得好极了……”陈家伟大笑,
  在她生命中,遇见的女人无一不是爱慕虚荣,想骗他的人,又想骗他的钱,他几时遇到过思想清纯的女人?
  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住在哪里当然不一样,她思想太单纯了,难道不知贫贱夫妻百事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得道理?
  他不想与其争辩,就让一个清纯的女人,永远保持清纯,何必让她蒙受世俗的污染。
  老天爷!他忽然发现自己莫名不解的爱上这个单纯的女人,只因她陪自己关在电梯,度过漫长的三个小时吗?
  难道真的只是这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还是这根本就是老天爷赐下的缘?他想不出解答。
  见他沉默不语,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让他以为自己瞧不起他,可她跟也没那个意思。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她适时转移了话题。
  陈家伟摇摇头,一展顽皮的笑容,“不!我们不走了——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
  “你说什么?”高子涵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那么紧张嘛……”他挪了挪身子,就坐在她身旁,“这家的主人出国去了,我们只在这里待一晚——”
  “如果他恰巧回来了呢?”
  “半夜三更?你太紧张了。”
  “我才不紧张!我……”
  言及此,她的小嘴突然被堵住,当下她睁大着一双限,还不及反应过来,只能看着他亲吻自己。
  又是那一股似兰似麝的异香拂入鼻息,她浑身一颤,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可他却愈吻愈深入,愈深入……
  他温暖湿润的唇舌,在她的小嘴缠绕不休,她连拒绝的念头都不及生起,早已跟随他跌进那迷乱之境。
  “快闭上眼,用你的心去体会……”
  他喘着浓浓的粗气,话声固然轻柔,却带着一丝男人的霸气,仿佛就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
  高子涵神情恍惚地闭上眼,感觉自己的心更加狂乱。
  “我喜欢吻你,你知道吗……感觉像樱桃,像蜜……”
  陈家伟哑声低喃,明亮的眼眸扫过她卷长的睫毛,粉颈的脸颊,忍不住头一倾,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回他的吻又狂又猛,炙热的唇舌占据地整张小嘴,贪婪地掠夺那甘甜如蜜的滋味。
  “噢……嗯……”
  随着他不断地深吻,高子涵的心愈跳愈快,呼吸亦在不自觉中更加急促,仿佛一口气就快接不上那样。
  这记深长的吻,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已不复记亿,她只感觉他像一个火炉,烧烫了她整个身子。
  陈家伟持续不断地深吻,吻得她全身乏力,瘫痪在沙发椅上,小手不自觉地环绕在他的脖子。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什么现象,随着他忽浅忽深的啜吻,一阵阵酥麻般的快感顿时冲向脑门。
  她控制不住的沉浸在他的拥吻中,早已遗忘自己身在何方,先前的不安与紧张也已荡然无存。
  陈家伟动作轻柔地解开她的衣钮,然后是内衣,温柔地握住她胸前的坚挺,不轻不重的一阵搓揉。
  “喱……”高子涵难以自制地发出细碎的娇吟。
  “太好了……现在我终于可以看清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细嫩,真是美极了……”
  他粗哑着声低叹,接着倾下头去,攫住峰顶的蓓蕾,含进嘴里温柔的吸吮、舔吻……
  他悄悄地把手伸向她的背后,一路滑向她原润丰满的翘臀,隔着窄裙,挑情地揉捏着。
  “噢……”高子涵浑身轻颤不已,呼吸亦变得更加混乱。
  他的手,如泥鳅般地从她的裙摆往上游移,钻进她紧密的腿间,隔着已然湿透的底裤,来来回回的在她的私密处不断地滑动穿梭。
  “嗯……不……”她浑身打颤,声声娇呼着。
  一种电击般的陌生快感冲刷着她的心房,滑过她的四肢百胲,引起她身躯更加激烈的战栗。
  她使劲地并起双腿,挣扎着想要避开,可她却浑然不知,自己这样做只会把他的手掌夹得更紧。
  “舒服吗?”他的眼神和声音都带着性感的诱惑。
  “我……嗯……”她不禁亦乱情迷的低喃不已。
  闻言见状,陈家伟满意地扬起嘴角,低下头去,亲吻着她的胸膛,滑下、再滑下……
  与此同时,他解开窄裙的拉练,连同底裤一起脱下,顷刻间,她已赤裸裸地躺在沙发上。
  他亲吻着她,边脱光自己的衣裳,两者配合得恰到好处,淋漓尽致,丝毫不露痕迹。
  他一路向下吻去,在她柔嫩的花瓣和珠核间灵巧的舔吻、吸吮,他的舌,这时竟是滚烫的。
  “噢……不!我不行了……你快……快停止……”
  高子涵只觉得他唇舌所到之处便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火苗,烧得她烈焰焚身,就快化做灰烬。
  他动作熟练地含住珠核,以舌尖不断地来回挑弄,还伸出长指,探进她窄小的幽径。
  “噢……你快停止,我真的不行了……”
  她不安地扭动身躯,忽感体内涌出一道热泉,如火山爆发时喷射出的岩浆,浊热得教她浑身打颤。
  “啊……”她不禁娇呼一声,迷乱地紧夹着他的手掌,不自觉地和着节奏一阵蠕动。
  “好!子涵,你真热情,真是太美好了……”
  他的手指,随着话声迅速地来回抽送,并随着她不断喷发出的蜜液渐渐地深入……再深入。
  “嗯,会痛……不要……”女性的本能恐惧使她不安的扭动身驱,简直就快把他逼疯了。
  陈家伟这辈子没那么挣扎、煎熬过,他强自压抑自己如火的欲望,紧咬牙根,更深入的掏探她的内心深处。
  不消片刻,她浑身倏地掠过一阵颤抖、抽搐,甬道涌出一波波灼热的蜜液,他才抽手,撤开身子。
  甬道一经蜜液的洗礼,业已变得泥泞不堪,他温柔的目光扫过她痴迷陶醉的脸庞,心知时候到了。
  其实他多么想吻遍她身躯的每一分、每一寸,只可惜他的身体不能在等下去。
  他真的受够了,再忍下去会教他的下腹整个爆裂。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覆上她坚挺的胸膛。
  他双腿打开,坚定的撑开她顽固的玉腿,将自己的硕大,搭上她那细嫩的幽口,来来回回不停的摩擦。
  蜜液如泉,汨汨流出。
  沾上丝柔般的蜜液,他慢慢地抬起她的玉腿,搭放在自己的左右两肩上,身下突然静止不动,抵在那粉红花蕊般的蜜穴口上。
  “噢……”她浅吟一声,心跳更加剧烈。
  此时此刻,恐惧已占据她整个心头,当下她紧咬着牙,呻吟道:“你轻一点……我……我还没有过……”
  陈家伟神色大变,他始终都没想到过这个问题——自己一心想占有的女人,居然会是她的初夜?
  想起她的敏感、想起她的生涩,他立刻得到了结论:一个他认定属于清纯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说谎。
  思及此,他的嘴角突然扬起,那是源自于他内心深处的骄傲——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能让他挖到这种稀世珍宝?
  他喘着浓浓的粗气,柔声道:“子涵,乖,别怕,放轻松点,我会尽量不弄疼你的……”
  哈!这真是天大的谎言。
  他心知肚明谎言很快的就会被拆穿,然而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欲,他必须立刻占有她。
  注视着她迷离的眼眸,此时弥漫着朦胧的风情。他心知是时候了,毕竟他再也无法忍受自身的躁热。
  他暗暗地长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坚挺推进她的蜜穴。
  前行受阻!他按耐不住地加重一分力道。
  “啊……好痛!”高子涵的娇颤渐渐失色。
  “子涵,你别紧张,乖,别乱动……”
  陈家伟身一倾,在她的粉颈上落下爱怜的吻,边喃喃低语着,安抚她不安,恐惧的思绪。
  “老天爷,你的真紧……真是太完美了……”
  虽然感觉神经告诉他前行已然受阻,可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当下他腰身一挺,再度向前推进。
  顷刻间,他的坚挺已冲至那层薄膜前,他再也压抑不住的奋力一搏,冲破那道防线,直抵花心深处。
  “啊……”高子涵痛得惨呼一声,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
  她体内的肌肉不住的收缩、痉挛,紧紧地包裹住他的硕大,那销魂的滋味差点使他狂消千里。
  他按兵不动。吻走她脸上的泪珠,呼吸亦更急促,“好……好舒服,子涵,你真是太棒了……”
  “我不要!好痛……”高子涵秀眉紧蹙,努力地想要推开他的身子,却又感觉地像一座山似的难以动摇。
  “你先忍着点,相信我……先适应一下就不痛了。”
  陈家伟心疼地吻走她眼角的泪水,一阵游移,接着在温柔地吻住她抗议的小嘴,边轻抚她的身躯。
  片刻功夫,他以不再觉得自己即将失控,于是慢慢地、轻柔柔地抽动起来,深怕把她弄得更痛。
  起初,他很难顺畅地在她体内抽送。但一阵子后,她的肌肉,心情不再那么紧绷,这才显些顺畅许多。
  “好点了吗?”他轻声细语地问着。
  面对那亮如晨星般的目光,高子涵羞涩地别开规线,声音小的像蚊子在叫“嗯……”
  随着他温柔的律动,那般被撕裂的痛楚已消失不见,体内反而升起一股欲展翅高飞的冲动。
  体内的奇妙变化,这时候不经意地写在她的脸上。一看她那副荡人心魂的娇媚之态陈家伟不禁心神一颠,腰间的动作亦不受控制的加速……再加速。
  “噢……我好……嗯……”
  每次他用力地推进时,不留空隙的占满她的蜜穴,一波波如电击般的快感,冲刷着她的心灵。
  她不自觉地发出似乳燕轻啼的呻吟声,身下忘情地随着他的运作扭动,生涩却又热切得迎合他的每一次抽送。
  “太好了……子涵,你快抓到要领了……”
  陈家伟汗如雨下,浑然忘我地冲刺着,显然他从未有过如此销魂的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遇见的第一次。
  每当他进入她泥泞不堪的体内,层层的趴肉便丝柔般地收缩,紧紧的包裹着他,使他的感觉直冲云霄。
  “我……不行了……好像要……啊……”
  她弓起上身,如云的秀发在半空中飞舞,口中发出似歇斯底里的叫声,双手十指尖亦无情地在他身上留下爪痕。
  “等我……子涵,等等我……噢……”
  忽闻他浅吟一声,腰下的动作神速,早已超越人类的极限。在一眨眼,他伏在她的胸膛上一阵剧烈地颤抖及抽搐。
  与此同时,一道热流如利箭般射向她的内心深处,在她一波波的高潮席卷下,有如洒下一道易燃物。
  她整个人顿时如烈焰焚身般燃娆起来。
  此时,他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四周变得好静好静,不闻任何声响,只听见彼此的喘息及心跳声。
  “子涵,你舒服吗?”他柔声问着。
  “嗯。”她似蚊声的应了一声。
  “你知道吗?这辈子我从来也没有这种感觉过……他喘着浓浓的粗气,感觉到自己居然还有余力再战。
  “什么感觉?”她问了一句。
  她根本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满心以为这是正常的现象。这一问,竟然问出了他亢奋的斗志。
  “就是……我还想要再一次……”
  说话间,他又机械式的运作起来,毕竟他很清楚,在这方面,女人比男人可以承受得更多。
  “啊……你……让我休息一下……”她哀求着。
  面对一个兽性大发的男人,这么做只会更挑起他的攻击性。或许,她将来要学的还很多很多。
  于是,激烈的战况由客厅转到地毯上,再由地毯转战到厨房,最后才回到卧房的双人床上。
  今夜真是个销魂的夜。

  第七章
  高子涵自浑浑噩噩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赤裸裸地躺在他怀里,一股幸福的感觉顿时洋溢心头。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已不复记忆。她依稀记得自己在他一波波凌厉的攻势下,身体及心里皆无法承受的一再求饶,最后才瘫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的走入梦乡。
  小女孩长大了!
  虽然她的年龄已过了小女孩的阶段,但她的身体及心灵却如小女孩那般的纯真无暇。
  原来,男人兽性大发时就是那副嘴脸,她努力地睁大惺忪睡眼,凝视着他许久,突然跳了起身。
  “哎呀!糟糕了……”她惊叫一声。
  “什么事?”陈家伟喃喃地问了一句。
  高子涵猛力地拍打推盘他的身子,“你快起床……别忘了这是别人家,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陈家伟被她说得吓了一跳,忙坐了起身,继而一想,这哪是别人家,他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啊!
  他又大剌剌地躺了下来。
  “你快起来!”她使劲地去拉他的手。
  他反而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你喜欢什么?”
  “你说什么?”高子涵楞了一下。
  他浅浅一笑,“做贼也有做贼的行规——我们既然来了,就得带一点纪念品回去,否则会被带衰。”
  “这是什么鬼话——我不偷人家东西!”
  “那也行——那救我们留下一些纪念品。”
  “什么意思?”
  “根据报上说,小偷光顾之后,都会在主人床上自慰,留下证物后才走,难道你都不知道?”
  “变态!”
  “是啊!我也觉得那很变态,而且还很可惜。”
  “留在床上太浪费了,我应该留给你啊!”
  话声甫落,他头一倾、身一翻,便将她压在身下,“我们在走之前,应该再来一回,临别纪念才对嘛……”
  “你……你好变态喔……”
  晚上九点五十分。
  一样的街景、一样的月光,为一不同之处是——保全员阿德就站在她每次停车的地方——帮她留了车位,还站在那里恭候她的大驾,这是什么阵仗?
  “高小姐,你又来啦?”阿德笑吟吟的帮她拉开车门。
  “谢谢你……”高子涵下了车,笑得有一丝勉强,“请问……你们总裁在吗?”
  “他正在楼上等着——高小姐快请上去吧!”
  “喔……好,谢谢你。”
  商子涵快步走人大厅,不想另一人也站在柜台边等她,那是刘秘书,只是她不认识他而已。
  第一次在电梯里走光,当时她只知道一堆人在看,到底有多少人在看,什么长相,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夺门而逃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去看人家的长相?
  “高小姐吗——我刘秘书。”
  “原来是刘秘书,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说话问,两人来到A4电梯前土局子涵不由得神色微变,“刘秘书,这电梯……”
  “没事!好得很——伟哥早搞定了!”
  刘秘书当先走入电梯,高子涵运犹豫的时间也没有,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他的脚步。
  电梯内突然变得好静,就和她印象中的一样静。
  高子涵站在他左侧身后,眼睛一直盯着电梯右上方的数字,十五……二十三……五十七……六十八。
  到了!居然没有故障?高子涵不禁暗喘出一口大气。
  电梯的门打开,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随即映入眼睑。
  “总裁……”刘秘书恭敬道:“高小姐到了。”
  “嗯,你先出去!”办公椅上的人吐出一句。
  闻言,高子涵的心怦然一跳,僵硬的四肢,仿佛血液在瞬间凝结。
  好熟悉的话声,会是他吗?
  总裁就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椅上,正面向那一大扇的透明玻璃,似在欣赏窗外敦化南路的街景。
  高子涵没办法看到他的脸,只见到那高高的椅背。
  偌大的总裁室内,突然陷入一阵死寂的沉静,许久之后,才听见滚轮在地上转动的声音。
  他慢慢地把办公椅转了过来,边一展迷人的笑容,缓缓地道:“子涵,我们又见面了……”
  高子涵脑袋轰然一响,险些一头栽了下地。
  是他?真的是他?台湾水电工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陈氏集团的总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声还在空中回荡,他已从椅子上弹了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准备拥抱她。
  然而,她却猛退了一大步,做出一个他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反应,“你不要碰我!”
  不知何故,一股倍受羞辱的感觉突然涌上她的心头,她自觉被他欺骗、玩弄了,这会是她一辈子永远的痛。
  明知她有求于他,答应与否大可挂在他的嘴上,何必使出这种把戏玩弄她?
  还教她一时意乱情迷的付出最珍贵的第一次。
  天啊!她才正要开始喜欢那个俏皮的水电工,这时却要教她先恨他?那种无奈的心境顿时教她红了眼眶。
  她可以承受被他拒绝,却无法接受他的玩弄,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接受男人的欺骗与玩弄,绝没有!
  “你这是干什么?”
  陈家伟脚一停,浑身僵硬住,脸上那一抹迷人的笑容亦消失不见,整个人陷入茫然不解之境。
  “我恨你……”
  三个字出口,他再以压抑不住地落下泪来,那极度委屈的心境,一时之间她完全分理不清。
  “你说什么?”陈家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子涵又重覆一次,“我恨你!”
  这回,他终于听清楚了,只是仍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已。
  “好!好!好极了……”他从嘴缝间挤出一丝冷笑声,“你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话吗?”
  “我知道。”高子涵点点头。
  “好!好!你既然那么喜欢玩,我就陪你玩!”
  陈家伟气呼呼地走回办公椅,慢慢地坐了下来,“说吧——你到底为了什么事找我?”
  他是个完全不懂风情的臭男人,如果在这个时候,哄哄她,再说两句好话,误会冰释,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然而这终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女人容忍他、巴结他,哪有他去容忍、巴结一个女人的道理。
  何况他完全不知到他何错之有,却只当她是在耍大小姐脾气,连“我恨你”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SHIT!这辈子从没人敢爬到他头上过,他一定要让她明白,陈家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二人的想法、感受天差地远,他愈是这等态度,愈是让她感觉他再玩弄自己。事以至此,显然已一发不可收抬。
  高子涵吞下满腹的委屈,打开公事包,取出一卷宗夹,上前走了四步,然后放在办公桌上。
  陈家伟眼睛望着天花板,身往后一倾,压下椅背,“别浪费我的时间,快说!”
  他说话的口气像吃了炸药,终于让她见识到他凶悍的一面。
  “那卷宗上——”她手一指。
  “我没空看——”你用说的就好!“他怒视着她。
  高子涵暗吸了一口气,“长宏电子有一批晶片,想请贵公司代工,多少代工费,我们如数照付。”
  “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冷笑一声,忽然问了一句丝毫不搭调的话:“我们为什么要帮长宏电子代工?我陈家伟又为什么还听你的?”
  高子涵愣了一下,“代工费我们如数照付——”
  陈家伟打断她的话:“陈氏集团不屑赚这比代工费,要嘛,就接受陈氏集团的并购!”
  “你……”高子涵气得浑身颤抖,“你都是这样玩弄女人的?”
  陈家伟不甘示弱,“不是你想跟我玩吗?我保证你会玩得很愉快,因为我会尽力配合!”
  见他那副冷漠的嘴脸,她一脸无奈的口气放软,“长宏愿意放弃所有的利润,只……希望能如期出货。”
  “怕被告是吧?”陈家伟笑声更冷,“商场上讲究的就是信用,一旦信用受到质疑,大概也就玩完了……”
  他慢慢地抬下眼皮,注视着她,一字字缓缓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到来,陈氏集团连并购的兴趣也没有罗。”
  “你一定要那么赶尽杀绝吗?”她忍不住快上了火气。
  陈家伟干笑一声,“你这话就说错了,第一,我没要你上陈氏集团求助。第二,陈氏集团有权不做生意。第三——”
  高子涵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
  见他已把话说死,她再耗下去也只是自找脸丢,何苦!
  她手一伸,准备去拿那个档案夹,不料他突然开口道:“怎么——你又不想玩啦?”
  高子涵愣了一下。
  “难道你都没想过,你这一走,长宏电子二十年得声誉就此终结,后面还有一屁股的赔偿金得付……”
  “是你要赶尽——”
  “我这个人洽谈生意一向皆大欢喜,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不欢而散过,何况,我大都会为对方设想一条退路!”
  他答应了?高子涵心怦然一跳,一丝欢喜浮上心头。
  然而,她高兴得似乎太早了些,因为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她当场羞点吐出鲜血。
  “要我答应代工那批晶片,如期出货,这不成问题。就如我先前说的,那笔小钱陈氏集团不屑嫌,一毛钱利润我也不想分——但我只要你!”
  “我?”
  “不错!我算过了——你要求我二十天出货,凭我陈氏集团与下游工厂之间的关系,这绝不成问题—一问题是你必须好好得陪我四十天,算是感激我适时伸出援手,解了长宏电子的危!”
  “你无耻!”高子涵咬牙尚齿。
  “咦!你说这话就不恰当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才不过四十天而已,却能换回长宏电子的声誉,何况还有几百万的利润可以赚,这些都因为我的仁慈你们才获得的,而你,才不过陪我四十天,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高子涵怒视着他,“长宏电子可以一毛钱不赚,不过是把这笔生意转交给你,你居然——”
  陈家伟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我陈家伟是经手几十万、几百万的买卖?你恐怕还太不了解我了!”
  “你这无耻之徙,我何必要去了解你!”
  话声甫落,她伸手去拿档案夹,拒绝再跟他说一个字。
  她快,他却比她更快。
  只见他蓦地站起身,长出如电,一把按住那个档案夹,双目如炬地瞪望着她,始终不发一言。
  与此同时,她也望着他,两人眼神一阵交流,从彼此的眼神中,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共同的疑问。
  昨夜两人还缠绵了一整晚,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谁能想得通?
  一阵极长的沉默后,他突然把手拿开,“你最好想清楚了,长宏电子二十年的声誉,成败荣辱都取决你的一念之间,你若真要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抬之境,逼不得已,我也只好配合。”
  高子涵顿了一下,随即拿起档案夹,转身就走。
  注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长叹了一口气,“为了避免你后悔,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晚十点之前,我要在这里见到你,否则……”
  话犹未落,高子涵已走入电梯,后面的话她当然也就错过了——错过了也好,毕竟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怎么好听。
  夜渐深,高宅内仍灯火通明,就像逝去的前两夜一样。
  高子涵暗吸了口长气,打开大门,迎接她的除了高天财,尚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子涵——怎样了?他答应了吗?”高天财迎上前来。
  “我……”见到他那张热烈期盼的脸,她忽然说不出口。
  高天财难掩一丝失望,神情沮丧的瘫坐在沙发上。
  见状,高子涵突然心生不舍。
  他一向是个称职的父亲,打拼一生,让他的子女衣食无虑,到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老天爷对他何其不公?
  送上一杯热腾腾的茶,高子涵坐在他协对角的沙发椅,“爸,你先别担心,他说给他一天的时间考虑。”
  “真的?”高天财眼睛一亮,露出希望之光。
  想想还是不太对劲,他又接问道:“那契约?”
  高子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果他答应的话,他说他不要代工费,他不想分红……”
  “什么?他真是那么说的?”
  高天财一脸惊讶,显得不可置信,“他是商场上出了名的狠角色,怎么会成了大善人?真是奇事啊奇事……”
  是啊!她话还没说完——他不要代工费,不要分红,却要她四十天的时间陪伴他。但这些话她能说吗?
  高子涵心情十分郁闷,忙转移话题,“哥呢?”
  “哼!他闯了祸,躲到美国你姑姑家去了……”
  高关财长叹一声,皱眉盘头不已,“栽培了这个孩子真是不成才。多年付出的心血……唉!”
  “爸,你去叫他回来吧——只要度过了这个难关,一切重新开始,而且根基都在,很快就能东山再起的。”
  “子涵,你想……长宏电子可以度过这次的难关吗?”
  高子涵注视着他,许久之后,忽然坚定道:“爸,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次的难关!”
  话落,她站了起身,走回房内,沉默了许久,这才拿起话筒,按下八个键,“请接总裁办公室。”
  高子涵前脚一走,陈家伟先拍了拍桌子,又踹了椅子一脚,最后把桌上的一具电话给砸了“稀八烂”。
  他始终没有想过,自己会去轻易的喜欢上一个女人,更没想过喜欢上一个女人,竟会是他痛苦的开始。
  适才,他能感觉她的伤心与愤怒,但他完全不知到他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说出“我恨你”这三个字。
  女人心,海底针。
  昨夜她还躺在他的怀里说“我爱你”事隔一天不到,事情竞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SHll!这女人八成是疯了……”
  他愈想愈呕,不禁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响声还在空内回荡,桌上的一具电话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
  他拿起话筒,“喂,我陈家伟!”
  彼端传来一男子的话声:“总裁,我是张志仁,有事向您回报。”
  “你说!”
  “长宏电子委托生产的那批货,恐怕有些困难——工厂里面正全力赶工,刚才我算了算进度,二十天肯定出不了货,大概再需两个工作天——”
  “你浑蛋!”
  陈家伟拍拍桌子,对着话筒大声咆哮,“人手不够在去找,就算把你老婆、老妈全都找来也得办好此事不可!”
  “是,是,总裁,我了解……”
  “另外,在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不是二十天,现在变成十八天了,如果你办不好此事,那就甭干了!”
  “是,是,总裁,我立刻去招人手。”
  陈家伟怒气冲天的挂断电话,心里更呕。
  昨夜那场热烈的激情过后,高子涵早已累得翻身就睡,不一会儿工夫便进入沉沉的乡。
  他一向是个标准的夜猫子,当时他没立刻就睡。而是翻开她的公事包,取出那份契约书。
  大致看了一遍,他已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拿起话筒,立刻做了决定,要陈氏集团所属的工厂全力赶工。换言之,她连开口求他都没有,他就已经帮她的忙了,这么做结果居然得到的回答是“我恨你”?
  哇!真是气死我了……“他气得就快崩溃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他只“喂”了一声,对方已迫不及待道:“总裁,那个高小姐找您。”
  “是她?”陈家伟愣了一下,暗吸一口气,沉声道:“好!你把电话转过来!”
  “喂,我陈家伟——什么事?”
  “我……我是高子涵。”
  “喔!是你啊!才这么几分钟不见,你就开始想我了——”
  “我答应了!”
  “你说什么——在说清楚点!”
  “我说我答应了……陪你四十天。”
  “喔,这倒是挺不错的,你果然不笨!”
  “那批货——”
  “你听着!我很厌烦在电话里跟人洽谈生意,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逾时不候!”
  “砰”的一声,他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然而,那一瞬间,他的面色又变,感觉自己这么做似有些不妥,这么做岂不把事情弄得更糟?!
  管他的!再怎么说,他是男人,是这件事的主宰音,是她有求于他,他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走去一旁的小冰箱拿出一罐海尼根,他神色悠闲地走去偌大
  的沙发坐定,拉开拉环,边喝边耐心的等待起来。
  夜已深。
  如果在高速公路上,二十分钟足够从台北开到基隆了。肘问虽然足够,但高子涵仍不敢掉以轻心。
  十七分钟后,她走入他的办公室,一股酒昧在空气中飘荡,在一眨眼,他正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以上望着她。
  “你来了?”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发出冰冷的笑声,“提早了三分钟,看来……你是真的很急。”
  高子涵坐下沙发,坐得离他老远,“我……答应了……希望你遵守承诺,让那批货——”
  “你放心好了!我陈家伟向来言出如山,在台湾的商界可以去探听——可见你太不了解我啦!”
  高子涵打开公事包,才把档案夹取出,他以开口道:“你别拿了——我不会签的!”
  “这……”高子涵一愣。
  陈家伟笑望着她,“对我而言,这不是一桩买卖,只是我帮长宏电子代工,如期出货,而你只要陪我四十天就好。”
  “我……答应了……可是……”高子涵迟疑着。
  “还有可是?”他当场变脸。
  高子涵忙道:“不!我的意思是说……不论陪你到多晚,我都要回家,我不能跟你一起过夜。”
  “为什么?”他注视着她。
  高子涵迟疑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除了高中及大学的毕业旅行之外,我从没在外面过夜——”
  “你胡扯!那昨夜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只是偶尔一次……”
  “哦,我懂了——反正无三不成例——”
  “不行!我若四十天都不回家,我爸一定报警。”
  “那就选择跟他实话实说!”
  “你……无耻!”
  高子涵怒视着他,“我绝不能让他知道,为了这件事他女儿被人作贱糟蹋——你就不能有品一点吗?”
  “哼!你形容过当了!”
  陈家伟冷哼一声,“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有些人昨天在我怀里说爱我,今天却变成恨我了!”
  高子涵心知他所指何事、所指何人,但她说的都是内心话——她的确爱上了那个水电工,那个人却不是他!
  她自觉被他玩弄了,如同猫抓到老鼠后,得先把玩一番,然后再生吞活剥的把它吃下肚去。
  世上没有人会喜欢那种被欺骗、玩弄的感觉,她说的只是内心深处的感觉,她不认识自己说错了。
  思及此,高子涵暗叹一口气,态度不由得软化,“我不能让我爸为了这件事而自责,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好!你都这么说了,我配合就是了!”
  陈家伟仰头喝下一大口啤涵,“往后那四十天,我尽量不让你留下陪我过夜!”
  “尽量?”高子涵愣了一下。
  “怎么——莫非你还不满意?”
  唯恐他翻脸,她神色黯然道:“我希望只是偶尔为之,否则我爸他一定会发现的。”
  “这也就是我的意思!”陈家掸冷哼一声。
  “谢谢你。”高子涵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了三个字。
  “你不必谢我,这不过是协议中的条文而已。”
  陈家伟冷笑一声,语带嘲讽道:“在老爸面前是个乖乖女,但暗地里却跟我……”
  她打断他的话道:“若非拜你所赐,怎会这样!”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说了,钱我没兴趣赚,也没兴趣分——我只要你!”
  “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我陈家伟向来不勉强女人,如果条件谈不拢,协议随时可以取消,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她沉默许久,不论他高不高兴听,她还是挣扎地说了出口:“你不要强迫我!”
  “哦?”他愣了一下。“说清楚点!”
  “我……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是怕我强暴你?”他突然笑了。
  这回,他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他两颊的小梨涡又浮现而出,那是一张她所熟悉的笑脸。
  “高小姐,我想你大概很不了解我,也搞错了!如果我愿意,想强暴我的女人会从六十八楼排到地下室停车场!”
  这话够好笑,但高子涵一点也笑不出来,“你不愿意被女人强暴,基本上,我们的感觉是一致的!”
  “哈!我们终于找出共同点了……”
  陈家伟哈哈一笑,“你放心,强暴女人那是畜生的行径,我陈家伟不屑为之——你还有其他的条件吗?”
  高子涵沉默半天,摇摇头,“没有了。”
  “既然没有,协议就那么订定罗。”
  “好,我同意。”
  “我早说了!我陈家伟和人家谈生意向来是皆大欢喜,哪有不欢而散的道理……”
  他自我吹嘘了一长串,话锋一转道:“今夜留下陪我!”
  高子涵愣了一下,“在这里?”
  “不错!今晚我有些公事得处理,你留下陪我!”
  “好……好吧!”
  闻言,他很满意的把上身靠在沙发椅背上,摆出十分舒适的姿势,“现在,你过来挑逗我!”
  “什么?”她傻愣住了。
  他发出淫邪的笑声,“我要你过来挑逗我,就像你昨夜表现的那样,我喜欢热情时候的你。”
  “可是……你不是要处理公事吗?”
  “是的!有件两亿的案子需要我做最后的决定。我得仔细研究一番,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那就——”
  “可你一在我身边,就会使我想起昨夜的总总。”
  他带着愉快的笑容,继而且道:“所以说,我应该先发泄一番,才能使我的头脑更清晰。”
  “我不要!”她答的干脆俐落,斩钉截铁。
  “嗯?”他神色大变,怒视着她。
  高子涵神色十分平静,“刚才我们已经协议好了!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问题是我一点也不想!
  他的面色泛白,头顶就快冒烟,“你确定你一点都不想要——确定你不要过来挑逗我?”
  “是的!我确定——”
  “好!那就让我来挑逗你……”
  话声还在空中回荡,他突然朝她扑去

  第八章
  一股浓烈的酒味突然拂入她的鼻息。迷茫间,她已被他抱个正着,一个重心不稳,倒卧在沙发椅上。
  他虽然行动像极了一只发情的泼猴,可他的动作却格外的温柔,她就像他捧在手心上宝。
  他亲吻着她的脸颊,边在她耳畔呢喃着,“说你爱我,就像昨夜一样……说你爱我……”
  高子涵浑身一震,却心如止水,没有回答。
  他犹不死心,愈挫愈勇,手一伸,移向她的胸前,隔着衣裳抚摸她的玉蜂,边动作俐落地解开她胸前的衣钮。
  “不!不要……”她推摇他的身子,使劲地挣扎。
  陈家伟沉声道:“你若不肯挑逗我,就无权拒绝我的挑逗,否则这四十天,我们俩天天大眼瞪小眼的过吗?”
  “我……”高子涵说不出话了。
  他说得没错,她的确没有权力说“不”,尤其他一毛钱也不要的解了长宏电子的困境,这以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少了她的回应,他一个人倒也其乐融融,何况他不相信她会如此“麻木不仁”,毕竟他了解她的身体。
  他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的乳晕上画圆圈,边强压心头的不快,柔声问道:“这样好不好?舒不舒服?”
  高子涵长喘一口气,紧咬着牙,就是不说一个字。
  她愈是如此,愈引起他胸中的怒火。
  记亿中,他还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容忍过,她绝对是有全以来的第一个,却也是让他最不快的一个。
  他怒火腹中烧,放在她胸前的手更是猖狂,直接从衣缝间伸进去,拨开胸衣,柔柔地握住她胸前的伟大。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轻地搓揉她的丰臀,接着身一倾,压倒住她的娇躯。
  “噢……”高子涵呻吟一声,一颗心剧烈地跳动不已。
  见她有了初步反应,他更放肆地把手伸进她的裙内,褪下她的内裤,邪恶的手一阵游移。
  “不……你不能……不要……”
  高子涵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仅几下而已,在情欲与理智的纠葛下。情欲显然战胜了理智。
  爱妩问,一波波的蜜液加泉涌出,她已迷失了自我。
  片刻工夫,陈家伟仍尽情地爱抚着,手掌小心翼翼地滑过溪谷,接着手指一伸,顺着蜜液,闯入紧闭的门扉。
  高子涵上下同时遭受夹击,但觉心跳加快,高潮涌起,浑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及抽扬。
  “你喜欢吗?子涵,乖……快说你爱我……”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他控制不住地继续挑逗她,渐渐加快了节奏,加快了手指的运作。
  高子涵就是不说,那是她为自己保留仅剩的自尊。
  她无法自制地抱着他,两腿用力地夹着他的手臂,想阻碍他的动作,却又被他无情地分开,继续深入,继续加快……
  “啊……不!不行……我快尿出来了……”
  话声甫落:她的体内倏地一阵猛烈的痉挛、收缩,紧紧地包裹住她那撩人的长指。
  她无意识地咬着他的衣裳,浑身剧烈地打颤,鼻腔内按耐不住地发出淫荡的呻吟声。
  “好!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
  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体内深处涌出的蜜液,如打开的水老头,顷刻间竞湿透他整个手掌。
  见她达到高潮后的娇容媚态,他再也无法忍耐。
  他两三下便脱光彼此的衣裳,坐下沙发,一把将他楼在胸前,见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边亲吻她的脸颊。
  “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很想要了……”他挑逗着她。
  “我……”她仅守着残存的自尊、咬着唇,保持沉默。
  “你知道吗了平常我最痛恨那些心口不一的女人,我知道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些什么话?”
  高子涵浅吟一声,还是不肯说。
  “好!不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可以等……”
  说话间,他的胯下边在她的腿根部一阵磨蹭,完全不需手的辅助,一阵搅弄,已然拨开了她的花瓣。
  丝柔般的春水如蜜。
  他火热滚烫的坚挺沾满泪泪流出的蜜液,一路畅行无阻,先是挤开了内办,慢慢地往里深入。
  高子涵固然已被他撩拨舂情荡漾,但那少的可怜的理智突然清醒,突然推着他的胸膛,连连摇头不已。
  “不!不要……我不要……”
  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家伟愣了一下。
  他从不曾遇过如此顽强的女人,都到了这个节骨点了,她居然还能够如此清醒,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放弃,更不肯承认失败。
  不论如何,他绝不能那么早就承认他自己的失败。
  这时。他腰下奋力一挺,她那固执的门扉顿时被撞开,他的坚挺瞬间深入了半寸。
  “噢……不……”她呻吟着。
  她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强吻,同时慌乱地摇晃身躯,更想摆脱那仿佛被烙铁钉人体内的孽障。
  她过份紧张,使得甬道紧缩,通行异常艰难。
  “子涵,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你最需要的吗?”
  他展开双臂,抱住她不安份的身躯及双手,同时腰下奋力一挺,他的坚挺毫不留情地深入尽头。
  “啊……”
  高子涵只感到一阵灼热、一阵剧烈的痛楚自下身传来,那根火烫的孽障在瞬间钉入体内,痛得她全身颤抖。
  那疼痛令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可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又气、又痛、又恨、又痒……感觉使她心情极端复杂。
  见她流出泪水,陈家伟突然心生不舍,但事情都做了,不舍、后悔又待如何?
  眼前他一心只想驯服这顽强的女人,一旦她开始享受体内的欢愉时,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必须在最佳的时间内挑超她的情欲让她忘却这短暂的痛楚,让她明白对他的需要。
  唯恐造成她更大的身体及心里的负童,于是他按兵不动,只紧紧地抱着她颤抖不已的娇躯。
  坚硬似铁,不断充血、肿胀的孽障被她的花蕊紧紧裹着,向被一团团的嫩肉吸吮,啃噬,再不动,他就快撑不住了。
  他极力忍着,等待她的反应。
  他自认一向不勉强女人,然而这等行为、这等动作,又与强迫一个女人有何差别?
  一阵极长的沉静过后,她的心情已淅渐恢复平静,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好像火炉,自己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我……好热……”她喃喃说着。
  两人都光溜溜的拥抱在一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隙缝,会热,那也是极正常之事,只不过他却当成她在暗示。
  陈家伟吻着她,吻走她脸上的泪水,可身下还是不动,他似乎在瞬间想通了。
  “子涵,乖,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话了?”
  “我……喔……”
  她还是不说,固然她不安的扭动着,孽障在她体内毫无章法的搅拌,但她还是不肯轻易地屈服。
  “好,你不说没关系,那么我们就慢慢地来……”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的身一倾,在她身旁轻声细语地问:“那么你总可以告诉我‘不痛了吧’?”
  她仍是不说话,忍不住的自行运作,企图抒缓孽障在体内所造成各种奇特的感觉。
  陈家伟忘情地亲吻她的小嘴,把舌头伸入她的口中,在她嘴里一阵翻授,双手则握住那两片厚实上翘的美臀。
  “噢……”她情不自禁地弓起双腿,使劲地夹住他的腰身,嘴里发出动人的乐章,毫无意识地扭摆她的腰臀。
  陈家伟满意地一笑,心知时间已到,于是挺起他的腰身,渐渐地加快运作的速度。
  她呻吟着,不断地收缩火热的肉道迎击,不自觉得也在加速高潮的运转迫不及待地准备迎接它的来临。
  蜜液如泉般涌出,湿透他二人的胯间以及沙发椅。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紧抱着他,将自己火热的胸膛贴向他的前胸,同时体内一阵剧烈的收缩与痉挛。
  “我……不行……触电了……啊……”
  随着她呻吟的同时,一道热泉自她的体内深处狂藏而出,同时止不住的一阵颤抖、抽搐。
  孽障这时已被肉道整个卷住,像是无数小手在按摩。
  这时,他也无法忍受,紧咬着牙,接着喷射而出。
  他从来也没有如此奇妙的感觉,尽管相同的姿势他以不知做过多少次,但这次无疑是最刺激、最畅快的一次。
  他整个人、整颗心仿佛以登上极乐世界,但他却没再动,就只是紧紧地撷抱着她,静静地享受喷射时的快感。
  他的欲望并未因此而消退,原因是那股莫名的舒畅被她紧窄的肉道紧紧裹着,它仍金枪不倒的在她的花心深处蠢动。“
  “我……不行了……太……深,太刺激了……”
  她摇晃着头,甩着秀发,她已无法承受更多。
  在尚未听见她亲口说出“我爱你”之前,他绝不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想因此扫了彼此的兴致。
  于是他按兵不动,默默地享受孽障在她的体内被吸吮、按摩,被蠕动,被包裹的强烈快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那被击溃的情欲细胞突然苏醒,她按耐不住体内深切的欲望,一起一落地运作起来。
  女人的韧性无疑是可怕的。
  女人的情欲一旦被挑起,城墙铁壁亦抵挡不住,也许她自己不明了,但她的肢体语言却欺骗不了一个人。
  她忘情地扭摆自己的身躯,全然未觉一双奇特的眼眸正盯住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
  他坐着享受,看着她动,一股甜蜜顿时浮上心头。
  “啊……到底了……穿了……”
  她用力向下拱去,孽障在她渐渐熟练的运作下,直抵花心,一股莫名的肿胀感占据她的感官神经。
  她控制不住地娇呼一声,伏上他的肩头,人似已瘫痪。
  然而,她瘫痪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心知肚明,自己一旦松懈,所有的感觉都将渐渐流失。
  于是她紧咬贝壳般的玉齿,玉臀又一上一下,忽左忽右的运作,使劲地与他的孽障缠绕不休。
  “啊!我又……又要来了……我要死了……啊……”
  在一连串的尖叫声中,她的花蕊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孽障一阵抽搐,浑身上下的肌肉亦止不住的痉挛兴颤抖。
  与此同时,他只感觉一道蜜液自花心深处罗出,片洒在前端,灼热得有如火岩浆。
  “噢呵……子涵……你好棒啊……”
  他浅吟一声,用力地捏柔她的粉臀,身下用力一拱,直直地贯穿她的花蕊,再也忍不住的喷出激情后的残渣。
  他二人紧紧地抱着对方,一起享受至高的极乐颠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高潮渐渐消退之际,他突然紧抱着她,猛地站了起身。
  她就像只无尾熊般紧抱着他,依附在他身上,随着他走向那扇偌大的透明玻璃时,身下兴起一阵莫名的兴奋。
  抱着她行走,他壮硕的身躯一点也不显得吃力。
  “你仔细地看着!”
  他把自己的后背靠在那面玻璃上,喘着粗气,在她耳旁说道:“世界就在我们俩的身下,你快睁开眼看着!”
  置身在六十八层楼的玻璃墙边,浑身赤裸裸的坐在他的胯上,感觉好像随时都要摔出去,她不禁闭上了双眼。
  她把他抱得更紧,唯恐一松手,她将跌得粉身碎骨。
  “快睁开眼看着——说你需要我、爱我……”
  他渴望听见她说出他想听见的话,可惜她死抓抱着他的脖子,同时把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肩头。
  见她闷不吭声,他脸上难掩一丝失望及愤怒,毕竟这不是他要的结果,绝不是!
  他突然把她放了下地。
  那股充实、饱满的感觉犹未,她的身子突然被他翻了个面,面向玻璃,面向身下敦化南路的夜景。
  他双手用力地捏柔那两块圆润上翘的臀肉,腰身向前一拱。孽障势如破竹,顷刻问抵达她的花心深处。
  “啊……”她尖叫一声,双腿止不住的一阵发软。
  她双手扶贴着那面玻璃,才不经意的睁开双眼,就感觉似乎玻璃就快被她推倒,一起跌摔出去。
  那份震撼,夹杂着浓浓的刺激,竟使她的心理及肉体产生极大的变化,不可思议的变化。
  才不过抽送了两下,高潮如波涛汹涌般席卷而至。
  她身不由己地踮起脚尖,用力地绷紧肌肉,口中毫无意识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回荡。
  “快!快说你需要我,你爱我……”
  陈家伟用力地抓握她的丰臀,使劲地冲刺,如此卖力的运作,竟无法挽得一句他想听到的话?
  女人啊女人,谁能搞懂女人心呢?
  时光如梭,岁月如流。
  转眼间二十天已到,一切都如高天财预期中的那样美好。长宏电子的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
  “子涵,你真的做到了?”高天财拿着话筒,激动得颤抖不已。
  “爸,这并非我的功劳,而是陈氏集团守信用。”
  “话可不能这么说,若非你出面向陈氏集团说明,人家又怎么可能帮这个忙。”
  “是……是啊!对了,爸,公司这边的事,我真的处理不来,你快去叫哥回来好不好?”
  “这件事等你回来再说——别忘了,我要你今晚煮些好菜,等会儿记得回来吃晚饭。”
  “我会的。”
  高天财挂了电话,笑得合不拢嘴。不论如何,长宏电子的招牌没被砸下,至少还可勉强撑的上一阵子。
  “老爷子,你今天心情蛮不错的嘛。”高太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虽然一身的油烟味,却风韵犹存。
  高天财呵呵一笑,“那当然,我一辈子的心血……”
  言及此,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他为出口的话,当下他站了起身,走出前院,打开大门,然后愣住。
  “请问你是?”高天财一脸纳闷。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又高又帅的年轻男子,脸色很臭,好像每个人都欠他似的。
  “我陈家伟。”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陈先生……”
  高天财脸上发愣的神色更深更浓,但仅是一瞬间忙侧身肃客,“稀客稀客…
  …陈先生快请进。“
  陈家伟“嗯”了一声,大刺刺的走了进去。
  才进入家门,高天财已迫不及待的介绍彼此认识,“彩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家伟先生。”
  话声一顿,他手一指,“陈先生,这位是内人聂彩云。”
  “你好,高太太。”陈家伟淡应了一声。
  夫妻俩完全不知他是何来意,但来者毕竟是客,加上今天才如期出了货,无论如何他都得心存感激。
  于是,高天财很热诚的带他参观屋内的摆设,但陈家伟却显得心不在焉,直到参观高子涵的卧房时,才淡淡地扫了两眼。
  这是标准的西方习俗,在台湾的上流社会被普遍使用,仿佛是在暗示对方,这是开成布公的第一步。
  参观完后,高天财带着他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分别坐定,迎接陈家伟的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陈先生今天来是?”高天财笑望着他。
  陈家伟淡淡一笑,“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过来说一声,今早十点,货己准时上船,货主那边也派人点收了。”
  高天财满合感激之色,“这回真是感激陈先生——”
  “另外!”他打断他的话,接着又道:“我还想了解一下,高董事长对今后两方合作的意愿如何?”
  又想来并购,高天财气在心里口难开。
  他故作不解,接问道:“陈先生所指合作是?”
  陈家伟打开手提包,取出一大叠的订单放在茶几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陈氏集团的订单太多,我想找你帮忙代工。”
  闻言,高天财整个人精神都来了,但继而一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小狐狸不可能对长宏电子如此仁慈。
  “但不知,陈先生为什么会找上高某?”
  “坦白说,现在也仅剩长宏电子能接手这种订单——不是吗?”陈家伟淡淡一笑,笑容已不像先前那样阴沉冷漠,“我会找上高董事长,原因是你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由你负责制造出来得货品,我比较放心。”
  高天财听了一阵舒畅,这种话由他的口中说出,证明自己在这行的确是老前辈,这是无庸置疑的。
  “做生意将本求利……”高天财轻咳了两声,“咳!咳……我的意思是……
  亮代工的费用……“
  “高董事长应该也很清楚,既是做生意,谁不希望在市场上独占敖头——眼前只有两家公司合并……”
  不待他话落,高天财已抢先道:“那是不可能——”
  陈家伟打断他的话,“合并之后,长宏电干的一切都不改变,包括营收、人事接由你负责全权处理,另外,陈氏集团有你百分之三的股……”
  “百分之三?”高天财一口茶差点噎住。
  陈氏集团名下拥有数千亿资产,百分之三?天啊!他这辈子也没想过世上居然有这种以小吃大的并购。
  这一刻,他的脑筋一片空白,整个然神游太虚,好在高太太在一旁解了他的尴尬,他才回过神来。
  “陈先生不见外的话,那就一起用个便饭,有什么事,饭桌上边吃边聊,这样可好?”
  “好——那就麻烦高太太了。”他居然一口答应。
  对高家而言,他就等于突然冒出来的财神爷,是上天掉下来的,被他接住的大楼,可得好好“按耐”一番。
  不消片刻,三人上了饭桌,连他酷爱的海尼根也特别为他外出去买。不仅如此,三人还聊开了。
  高天财心情极佳,跑去酒柜取出一瓶放了三十年的白兰地,一例就是大半杯。
  “陈先生——”
  “两家公司既已合并,高兄不如叫我家伟,以免过于拘泥。省得高董事长、陈先生的没完没了。”
  “好!哈哈哈……年轻人,真有你的……”
  高天财左看看他、又看看他,终于忍不住的说了出口,“家伟,你实在不像商界传说中的那样……”
  “不近人情?心狠手辣?还是吃人不吐骨?”
  “这……我可从没那么说过。”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
  陈家伟终于笑出两个小梨涡,“高兄应该也很清楚,所谓商场如战场,男人为成就事业,总兔不了会做出一些别人不愿意见到的是,就像追女朋友一样,如果不出一些怪招,谁又会记得你呢?”
  “噗嗤!”高太太突然一旁掩口失笑。
  “怎么——我说错了?”陈家伟愣了一下。
  高太太嫣然一笑,“你说这话让我想起了往事——”
  “太太,不能说啊!”高天财急得满头大汗。
  “大家聊聊,有什么关系,何况两家公司都并在一起了,就算自己人!”高太太笑瞪了他一眼。
  “当年追我的人可有不少,不过你的高兄倒是花招尽出,最后就真的被他成功啦!”
  此言让陈家伟听出了兴趣,“想必当年高兄一定很有身价,才会赢得你的欢心。”
  “那可不!他是我认识的朋友之中,最穷困潦倒的一个。”高太太笑着说,脸上的表情就和高子涵的一个样。
  高天财闻言立刻大声抗议,“三十年前,我有万把块,等于现在的一百万都不止——”
  “现在的一百万能做什么?”高太太笑望着他。
  高天财一脸的尴尬,“这……说得也是……”
  “当年他的我去碧潭游山玩水,走着走着,走到吊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跟我求婚。”
  陈家伟一脸的好奇,“所以你就答应了?”
  “答应?我才没有答应咧!”
  高太太顿时跌入回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见我不答应,突然像只泼猴似的爬上缆绳,作势欲跳!”
  “所以你就答应了?”陈家伟又问了一遍。
  “没有——我以为他在跟我闹着玩,谁知他真的跳了!”
  高太太笑得很开心,“他在绳上大叫,‘彩云,这一路若没你陪我走过,往后的日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看我傻笑不语,竟真的往下一跳!这下我可慌了,吓了个半死,他……他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啊!”
  场面太严肃,陈家伟不敢笑。“结果呢?”
  “结果三、四个游客也跟着跳下水,把他死拖活拉的救上岸,还口对口人工呼吸——男的对男的耶。”
  闻言,陈家伟再也忍不住笑了出声,“高兄显然不是闹着玩,而是玩真的!”
  “那还用说!”高天财一脸的苦涩,“当时我连戒指都准备好了,她就是不答应,我还活着丢人现眼干嘛!”
  高太太一旁道:“对对对,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裤裆里拿出一枚戒指,当时我哭得好惨啊!”
  “这次你真的答应了。”陈家伟哈哈一笑。
  “都快出人命了,我不答应行吗?”
  高太太笑容一敛,叹了口长气,“没办法,女人就是那么重感情,还好他婚后很争气,一个家总算挑了起来。”
  “彩云,谢谢你当时真的答应了……不过咱们说真格的,这件事都瞒了快三十年了,可别让孩子们知道啊!”
  高天财很感性的说了一段话,话声才落,忽闻大门打开,传来高子涵的话声:“爸、妈,我回来了。”

  第九章
  一听女儿进门了,高天财扮了个苦脸,在三叮咛道:“你们可千万别再谈下去啦……”
  两人见他的表情,再听他说出口的话,不禁放声大笑。
  “什么事那么好笑啊!”
  高子涵过了转角,来到饭厅,一见陈家伟也赫然在座,不由得神色大变,“你……你来做什么?”
  陈家伟笑得更开心,“高兄请我吃饭……”
  “高兄?”她傻愣住了。
  他居然跑来家里,跟老爸称兄道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太太一旁笑街道:“是啊!子涵,长宏电子跟陈氏集团合并了,他们正在为此事庆祝,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高子涵愣望着高天财,“爸,你……被他并购了?”
  “子涵,快坐下吃饭。”高天财跟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了,省得他不好回答。
  这件并购案,长宏电子只赚不赔,百分之三的股权,那就是好几十亿以上,如果她再问下去,别人反悔了那该怎么办?
  高子涵完全不知他在搞什么,只是一见到他就倒足了胃口,这餐饭叫她如何吃得下去。
  “你们慢慢用,我已经吃饱了。”高子涵笑着摇摇头。
  “不是叫你回来吃饭吗——怎么在外面吃过了?”
  高太太摇摇头,接着又道:“子涵,你去冰箱把水果拿来,再坐下喝些汤,这香菇凤爪汤是特别煮给你喝的。”
  这回,她不能再拒绝了。“喔,好……”
  临走去厨房前,她瞪了陈家伟一眼,后者咧嘴一笑,好像是在笑说,她已经没招了吧!
  高子涵取来高太太早已切好的水果拼盘,一脸无奈坐在老妈身边,也许面对他,只有在老妈身边才有安全感。
  “老弟,这是小女子涵,我想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高天财啜了口白兰地,“我还有个儿子,年龄大概与你差不多,可惜……他到美国去了,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陈家伟早已知道这件事,“其实,老哥何不妨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尽快回来,以后恐怕有得他好忙的了。”
  “这倒也是!”高天财溜了墙上的挂钟一眼,“晚一点我在打电话给他,他也该回来了……”
  陈家伟显然不喜欢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当下他话锋一转,“这菜烧得真好吃……谢谢老哥的招待,我已经吃饱了。”
  “那吃点水果吧!”高太太忙地上水果盘。
  “好,谢谢。”
  他又起一块莲雾,放入嘴里细细咀嚼,突然冒出一句:“高小姐,你真的已经吃饱了!”
  “是的,我吃饱了。”高子涵淡应一句。
  “好,好,吃饱就好……”他一口干了海尼根,“那就晚上十点,去我办公室一趟。”
  闻言,她浑身一颤,“做……做什么……”
  陈家伟神色悠闲,轻松自在,“我在茶几上留了些契约,等一下麻烦高董事长签一下,你十点帮我送来。”
  “我……”高子涵在心中骂了不下十次的‘浑球’。
  “明……明天早上再送去,不行吗?”
  “为什么?”陈家伟望着她。
  高子涵又想推脱,“我有一些公事得处理——”
  他打断她的话,“现在公司已经合并了,所有的事都得经过新的评估,你过来一趟,正好也可与我商议一番。”
  “我……”高子涵语塞。
  他笑出了小梨涡,“如果有你在一旁,我的头脑也较清醒,如此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是啊!做出判断前,还得先发泄一下- 一这个天杀的浑球,一脑袋只想找她做那回事。
  他一展迷人的笑容,“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办公室有一大扇透明玻璃,可以观赏台北市的夜景……”
  高子涵面色倏变,一阵发红,红得像一颗熟透的柿子。
  这浑球口无遮栏,愈说愈离谱,万一抖出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两位老人家起不要当场吐血。
  这些天其实也没发生太多的事,就只一件事而已。
  三个字,有时在她裨游太虚之际,还真的差一点说了出口。
  小女孩长大了!
  她都大学毕业,是个成年人了,心知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神圣性,而不像有人只把它挂在口边。
  只有一个成熟的大女孩,才知道当她说出这三个字时,代表的事何等神圣的意义。
  对于他,她真的还说不出口。
  他知道在商场上,他对长宏电子的仁慈,恐怕是史无前例的一次。但他实在不应以欺骗她的方式,获,得她的身体,那绝不是一个有品的男人,所应做出来的事。
  为了避免他说出更多两人的事,她无从选择,也毫无选择,“好,晚上十点,我准时到。”
  “好极了。”陈家伟放下手中的叉子。
  他站了起身,“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先走了。”
  “我送你。”高天财随后站了起身。
  “不必了,我自己——”
  “没关系——应该的。”
  高天财一路把他送出大门,“老弟,我就送你到此……”说真的,今天是这辈子最愉抉的一次做生意,真是谢谢你了!“
  陈家伟淡淡一笑,“那是你辛苦二十年——”
  高天财突然打断他的话,“老弟你太客气了。说钱,我不如你,说做生意,我也不如你,其实我可能样样不如你,但有件事,嘿嘿。我可比你强多了。”
  陈家伟目空一切,狂妄自大,要他承认别人比他强,那是痴人说梦之事,他当然无法接受。
  思及此,他又是一副高傲、冷漠的神情,“这真是天大的新闻了——我什么地方不如你?”
  “找老婆啊!”高夭财扮了个鬼脸,小心翼翼道:“这是我瞒了三十年,痛苦啊——当年我哪里不会游泳?那几个游客也是我找来的几个死党一直到现在,彩云还以为我不会游泳,跟她生活在一起,三千年没法子碰水!”
  “什么……”陈家伟恍然而悟,“搞了半天,这……这是一出你自编自导自演的戏……”
  高天财呵呵一笑,“形势比人强!当年我若不来这一手,哪里娶得到彩云?
  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话声一顿,他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你不明白,她们母女俩其实是一个样,得多动动脑筋啊!”
  陈家伟一愣,居然忘了回话。
  “不错不错,老弟你是个不错的人,有空的话,欢迎常来我家走走,我们一起吃一些家常莱。喝两杯……”
  “砰”的一声,大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合上,留下的,只剩一脸茫然的陈家伟,以及他满腹的疑问。
  第四十天,晚上七点三十分。
  偌大的阳明山别墅内,传来一阵阵前所未有的饭菜香。
  高子涵独自一人坐在饭桌上,不时地看看墙上的挂钟。在望望大门,她要等的人,好像迟到了。
  他要等的人当然是陈家伟,会突然约他回家吃饭,只因今晚将是期限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晚。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
  不知陈家伟在爸妈面前施了什么魔法,两人一直在她耳边洗脑,说什么他是个不错的对象,而且挺可怜的。
  可怜的他,年纪轻轻父母就不在身边,一个再能干的男人,总得需要一个女人在一旁照顾。
  笑话了!都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了,凭什么还需要别人来照顾,他自己没手没脚吗?
  在父母眼中,她一向是个乖乖女,但唯独这件事她不能妥协,毕竟这种事与她一辈子有关。
  她并不否认自己爱他,却更恨他。
  当爱被恨整个淹没时,她的脑海里只会浮现最初他二人刚认识的那两天——他欺骗了她的感情,更骗走她清白的身子。
  尽管那两天给她带来无比的欢笑与快乐,但一想起他当对的出发点,她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算了!骗都被他骗了。还是认了算了!
  思忖之际,车库传来声响,他应该已经到了。
  现在时间是七点四十七分,他迟到了十七分钟。
  片刻工夫,陈家伟出现在家里,“我把应酬推掉了,让我猜一猜,你煮了什么好吃的菜……”
  他走入饭厅,笑吟吟地望着桌上的五菜一汤,“嗯,这梅干扣肉一定跟你妈学的……”
  他坐了下来,高子涵以送上一碗饭,“快吃吧!吃完了我还得洗碗,把桌子收抬一下。”
  “不要催我!”的神色微变。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比谁都清楚——近日他几乎天天数日子过生活,他会不比她清楚吗?
  为了挽回她的心,他不惜砸下巨资,对他而言,钱可以再赚,但一旦失去了她,恐将会是他心里一辈子的痛。
  该死的!当初他是怎么陷下去的?
  他一辈子没遇见过那么呕的事,尤其对方又是一个女人,在女人面前,他一向是个强者,从没输这么惨过。
  他更没想过,爱上一个女人是如此痛苦不堪的事,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事为什么会搞得这般田地?
  “我……我只是要你快点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高子涵一脸的委屈。
  他控制不住的顶了一句,“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吃饭,我更知道什么是好吃、什么是不好吃!”
  高子涵愣了一下,隐忍不发——就要分别了,何苦呢?
  她拿起碗筷,默默地吃着饭菜,内心思湖泉涌,挣扎着到底是否该把话说清楚?
  她在内心深处挣扎不休,不想率先扯出问题的竟是他?
  “等一下你有什么活动?”他望着她。
  “哪有,”高子涵摇摇头,“等一下我准备把这里恢复原状,然后十二点,我就离开。”
  “十二点?”他冷笑一声。
  高子涵神色平静,丝毫不受他态度的影响,“是的!四十天前,我是在十二点履行协议的!”
  陈家伟重重地放下碗筷,走去冰箱取出一罐海尼根,“你倒是具会算时间,一点也不肯吃亏。”
  高子涵面无表情,“不是我不肯吃亏,而是我相信总裁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绝不会轻易违反协议。”
  一记高帽子送上!说得他哑口无言。
  然而,他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你把我看错了,事实上我这个人是个标准的浑蛋,高兴怎样就怎样!”
  高子涵轻叹一声,“是啊!这四十天来,你不是一向如此,我也没半句怨言,不是吗?”
  他说一句,她回一句,其实这并非好现象。
  高子涵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只因他是陈家伟,他是陈氏集团的总裁,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柔风趣的水电工了。
  见她言词犀利,他不禁冷笑一声,“不论你怎么说,我最大,一切都得听我的——我不准!”
  “不准什么?”高子涵愣了一下。
  “我不准你走!”陈家伟神情冷峻,话声斩钉截铁,“你是头一回走入我家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这话听了教人好生感动,但不应是从他口中说出,更不应以这种态度跟一个女人说出口,高子涵文言一点也不敢动,“我想,总裁应该是一个讲诚信的男人,当然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你是弱女子!”陈家伟态度十分坚定,“这辈子我陈家伟要定你了!何况你爸妈也认同我,加上你那个闯了祸,刚从美国回来的大哥也感激我——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切入去思考,你都没有拒绝我的理由!”高子涵第一次发出不屑的话声,“我爸妈认同你,我哥感激你,那你可以找他们来这里住,干嘛找上我?”
  “你……”陈家伟气炸了。他当然不属于对女人动粗的男人,但他那副冷酷的嘴脸教人看了心里直发毛、浑身不对劲。
  “你再清楚的说一次——你要不要离开我?”
  “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我不准!”
  他狂吼了一声,突然冲上前去拥抱她的身躯,抱得很紧很紧,“不要折磨我……这辈子我从没有过爱上……”
  “你太累了……”她被他抱得就快喘不过气来,好像整个身体就快溶入他的身体内,“先去睡一觉吧!也许一觉睡醒,什么是都没了。”
  “那就告诉我,说你不要离开我!”他固执地说着。
  高子涵沉默。
  她不能违背自己的说谎,也许能骗得了一时,但绝骗不了一世。她更不想再这种时候欺骗他。
  陈家伟见她不说话,头一倾;吻上她的脸颊,“子涵,不要折磨我了,快说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他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了,但她却还不心动。
  晶莹剔透的泪水自她的眼眶里滑下,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她仍然保持沉默,泪水却忍不住的流个不停。
  他已经没招了!在使出所有的招式后,他已黔驴技穷。
  他一句话不说,动作熟练地解开彼此的衣钮,顷刻间他两人赤裸裸的在地上一阵缠绵。
  无法得到她的心,却也要再一次得到他的身体,这是世间男人最丑陋的一面,没有人可以例外。
  他以行动来表达他对她的爱意,边一再地肯求她留下来,要她亲口说出爱他、需要他。说一些他需要听见的话。
  狂野的激情持续到十一点四十八分。他伏在她胸膛上,喘着浓浓的粗气,“子涵,快说你愿意留下……”
  “好……好……我今晚留下陪你……”
  肉体的欢愉,让她毫无意识地说了出口。她心之自己并不讨厌那种感觉,甚至对它有所依恋。
  凌晨三点三十四分,他二人皆已费尽最后一丝气力瘫痪在卧房的大床上,看似睡得很沉很沉。
  尤其是他!当他听见她愿意留下来时,就像打了一剂吗啡,那狂野、兴奋的程度,使他榨出最后一滴精力,倒头就死猪般的沉睡而去。
  看得出来,他得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想做爱了。
  这时,睡在她怀里的高子涵动了一下,抬走他压在她胸前的手。慢慢地坐了起身。
  原本他紧抱着她人眠,然而,他能抓得住她一辈子吗?
  高子涵穿上适才被他脱下的衣裳,在走回卧房,站在床边,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在走与不走间徘徊挣扎许久,最后她取出皮包内的口红,在梳妆镜上写了两行字。
  我恨你,因为你是陈氏集团的总裁临出房门前,她为他盖上一层薄被,又在他脸颊上轻轻吻的一下。随即走出那幢大别墅,开走她的小喜美。
  这时,她眼眶里泛出一道泪光。
  总裁起肖了!
  近日,一阵浓浓的高气压笼罩陈氏集团,任何人只要稍有不慎,肯定倒大楣,还糗毙了。两个月不到,总裁骂哭了三个女性员工。调一名保全人员去扫大楼厕所,遗缺由业务经理兼任。
  一个堂堂的经理,摇身一变成了大楼管理员——靠!这个能看吗?
  这是史无前例之事,为什么会发生?大伙互相猜疑。
  然而猜归猜,暗地里大伙早已达成共识——少去六十八楼,八百公尺以外见到总裁就赶紧闪到一边凉快去,否则保证惹火上身。
  话虽如此,但有人天生带屎,什么地方不好去,硬要去阎王殿?那人正是小赵。
  他其实是死也不想来的,只因总裁指明要找他,传话的人还一再告诉他,十五分钟没到,他们俩会一起阵亡。
  小赵还真不想来,若非连累无辜的第三者使他良心不安,否则他还真想一走了之。
  走吧!不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得硬着头皮走一趟。
  电梯一路攀升,他的心仿佛也在向上提升,一直升到口腔,仿佛随时都要从口腔进出。
  片刻工夫,六十八楼已到,电梯的门才打开,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立刻传进他的耳里。
  他走出电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只见陈家伟坐在偌大的办公椅上,刚刚才把桌上的每一样东西给砸了,因此办公桌上空无一物,只有他的一双大脚。
  “总……总裁,您找我?”小赵连话声都在颤抖。
  “嗯。”他从鼻腔里挤出一声。
  说罢,他慢慢地站起身,甩甩手,踢踢脚,口中喃喃自道:“我想,我今天恐怕忍不住要扁人了……”
  才两个月的时间,他的外表、气势完全变了。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催命阎王,谁若惹上他,恐怕连小命都将不保。
  “总……总裁……发……发了什么事?”
  陈家伟握起右拳,打了自己的左手掌,切齿道:“什么事——你去我的厕所看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小赵一头冲去厕所,打开灯,瞪眼一望一一天啊!十几个灯泡,才不过坏了其中一个——有那么严重吗?
  他一脸苦瓜地走了出来,“总裁,我立刻更换……”
  说话间,他赶忙走去电梯,准备去车上拿新灯泡。
  “站住——我有叫你走吗?”陈家伟大吼一声。
  “我……”小赵站定身子,连大气也不敢喘出一个。
  陈家伟朝他走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那副嘴脸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恐怖到了极点,“都是你这个浑蛋,搞出电梯故障的鸟事,才会害我便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又把灯泡给搞坏了——我早跟你说了,我讨厌黑的地方。我喜欢光亮!”
  “总裁,灯泡用久了……一定会坏啊……”
  小赵整个人被他拎了起来,双脚离地,赶忙解释,却发现他双眼球布满血丝,想必是听不进去。
  “浑蛋!为什么不在灯泡快坏之前换上新的……”
  小赵望着那扇透明玻璃,心想赶快跳下去算了!
  “万一因为灯泡不亮,我走进厕所滑了一跤,摔断了手臂,还是摔断了头壳,你赔得起吗?”
  他愈说愈离谱,小赵哭丧着脸,表情好像刚死了老爸,“总裁,你干脆让我跳下去箅了……”
  “跳下去?”陈家伟心怦然一跳。
  这三个字让他想起高天财夫妇,如同一颗大石,投入他平静的心湖,那样的震撼。
  他眼腈突然一亮,顿时燃起希望之光。
  “你真是个理由特别多的大浑蛋……”
  他把小赵整个人提起,走去沙发,然后双手一松,“砰”的一声。小赵已跌坐了下去。
  “既然你有那么多的理由,那我就让你说个够!”
  说话间,他走去一旁的小冰箱,取出两罐海尼根,突然将其中一罐甩给他,“嘿嘿,你说话的机会来了……”
  小赵手一伸,接住那罐啤酒,神情一愣一这是死刑犯被枪毙前的一罐啤酒吗?
  陈家伟在他对面的主人椅上坐定,打开拉环,仰头喝下一大口,“你那么喜欢往下跳,如果说……为了追一个老婆,你跳不跳?”
  “嘿!搞了半天,是感情问题……”小赵暗暗偷笑。
  小赵胸一挺,豪气万千道:“跳!我一定跳!”
  “哦?”陈家伟注视着他。
  小赵见他脸色不对,忙改口道:“这……其实也不一定,要看状况再来决定。”
  陈家伟冷笑一声,“如果你说话再反反覆覆,你也不必跳了一一我现在就把你扔下楼去!”
  一见他翻脸,小赵忙接下他的话,“男人为了追老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跳楼也好、跳河也罢,基本上要看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没有,往下一跳,准没错。反之,干脆把那女的推下去算了,还扯那么多干嘛!“
  陈家伟一听大笑,开怀大笑。
  小赵学着他的样,喝了口啤酒,挪了挪身子,来到他斜对角的小椅上坐定,笑得很像古代的奸臣。
  “总裁,看来……你有对象啦!”
  “胡说!我哪会有什么好对象!”陈家伟瞪了他一眼,“我……我只是在为我的朋友伤脑筋而已。”
  小赵陪着一张小脸,“你那个朋友很有线?也是总裁级的人?”
  “不错!他前阵子认识一个‘肖查某’居然说她不喜欢他是总裁——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这女人八成头壳坏去了!我小赵若是个女的,又年轻二十岁,我喜欢你都来不及了,怎会嫌你是总裁?”
  “说得好——你总算说出一句人话了!”
  小赵得意忘形,又扯出新的话题,“嘻嘻,不过这也很难说,说不定她跟我有一样的嗜好!”
  “一样的嗜好——怎么说?”陈家伟愣了一下。
  “角色扮演啊!”
  小赵一脸的淫邪,“我最喜欢找我们家那一口子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了,有的时候是护士,再不然是女侍,空服员也不错……”
  陈家伟闻言,面色大变,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身。
  小赵浑然不觉,说得口沬横飞,“不过近几年我的嗜好改变了,还是野花比较香,吃完记得抹抹嘴……”
  陈家伟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这会儿沉静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邀游,早已遗忘自己身在何方。
  他忽然对她留在镜子上的两行字有了一点概念——她爱上的是那个水电工,不是陈氏集团的陈家伟啊!
  “总裁……总裁……你在想什么?”小赵一旁轻声说着,一脸茫然不解地望着他。
  陈家伟慢慢地回过神来,“你都说完了?”
  “是……是啊!”
  小赵发愣的神色更深更浓。
  “如果说完了,那就听我说!”
  陈家伟慢慢地坐下沙发,啜一日啤酒,“上回,我们交换车开,你的感觉如何?”
  “酷——酷毙了!”
  小赵眉开服笑,一股甜蜜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我一辈子把妹妹没有那么顺利过,那晚我把车开去东区,停在一个年轻辣妹的身边,摇下窗子跟她说:‘我载你去兜风!’不想她立刻上车,然后……”
  小赵有一段快乐的回亿,他何尝不是?
  陈家伟淡淡一笑,“如此说来,你很喜欢拥有我的一切?”
  “不喜欢的人是猪头呀!”
  小赵咧嘴一笑,满脸钦美之色,“靠!总裁耶!走道哪里都有人巴结奉承,没事还可以把脚跨在桌上,把人叫进来当狗一样骂,骂了人对方还不敢回嘴?像你这种生活、这种身份……”
  陈家伟突然拿起一旁的话筒,“你进来一下!”
  片刻工夫,只见刘秘书一脸慌张地走了进来。
  他有好一阵子不敢走进总裁办公室了,这会儿随传随到,“表——总裁,你找我?”
  “嗯。”
  陈家伟点点头。
  “刘秘书,你会觉得当总裁,好玩吗?”
  “这……”
  刘秘书迟疑着。
  在他还没搞清楚总裁的动机前,他必须处处小心,小心回答,否则他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他选了第三种回答,“我……没当过总裁,所以不能想向当总裁是什么滋味。”
  “好,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家伟突然站起身,一指小赵,面无表情道:“从现在开始,他暂代我的职务,你在一旁协助他!”
  “表弟?”刘秘书脸都绿了。与此同时,小赵从沙发上像片木板似的弹了起身,“总裁,这……不太好吧?”陈家伟淡淡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陈氏集团的总裁——刘秘书,带他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言及此,他一口干了海尼根,随即转身离去。
  小赵在他身后大叫,“总裁……你一定会后悔……”
  电梯的门合上,他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章
  来来豆浆店灯光昏暗、闷热,东西做得又难吃。然而它却是社区内生意最好的早餐店。还真奇怪?
  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奇特的现象?其实很简单,原因是它以存在这杜区四十几年,很多阿公阿妈级的人物,小时候就是吃这种很难吃、但样样东西都是真材实料的食物长大。
  来来豆浆店的老板是个山东人,快七十岁了,身体仍十分硬朗,而且嗓门十足。
  老山东的妻子是台湾人,小他十四岁,夫妻俩生了四个小孩,一家六口跟着这个杜区一同成长,大伙一一看在眼里。
  六年前,直到最后一个小女儿远嫁到美国之后,偌大的豆浆店纸剩下夫妻俩,看来十分冷清。
  来来豆浆店唯一热闹的时候在清晨至早上九点。很多早起晨运、准备上班上学的居民,很自然的会跑来这里,或买回家、或在店内食用,这些人、这些事天天都在这里重覆出现,近乎都了他们生活的一部份。
  很多人来此吃早餐,除了填饱肚子,另一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笑。不是开怀大笑,而是偷笑。
  每天清晨,老山东的大嗓门,那独特的山东腔如闹钟般在社区内响起,与他对话的是略变了调的台湾话。
  奇特的是,四十年来他们俩居然还能沟通?真不知这现象能否上得了金氏记录?
  “老番婆——”
  “你哭呀!卡小声仔,别人拢在困!”
  “快去炉上瞧瞧,豆浆就快烧焦了。”
  “你这死老芋仔,炉子离你比较近,你自己没角眉目周啊,不会过去巡一巡吗?”
  老板娘的口气不太对,率先沉默的通常是老山东。但有时还是会有例外。
  “哎呀!老番婆,你怎么又把饼烤焦了——”
  “烤焦你几个饼算得了什么——等一下我当午餐吃!”
  “你今天已经烤焦了一百六十八个,你吃得完吗?”
  其实社区内的居民百姓心知肚明,有时来这里吃烧焦的豆浆烧饼没关系,只要每天早上来这里走一趟,让自己心情愉快的出门上班上学,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大伙不点破的默契,但今天却出现了例外。
  今天来来豆浆店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年轻人,打从早上七点他就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点了一碗豆浆、一份烧饼油条,然后就把头埋进了中国时报里,报纸看完了,再看过期的杂志。
  老板娘从未见过这个顾客,尤其现在都九点半了,他怎么一直赖着不走?现在他们已经要收摊啦。
  “喂,少年仔,你刚搬来的是不是?”
  “不是。”年轻人摇摇头,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不过我就快搬来这里住了。”
  “哦?”老板娘一脸的好奇,“哪一家?”
  年轻人笑得更可爱,“这里!”
  “什么,你耍搬来这里住?”老板娘愣了一下。
  老山东一旁听了火大,当下他一把拉着她的手,“老番婆,你都年纪一把了——还想钓小白脸吗?”
  “死老芋仔,你讲什么肖话!”老板娘瞪着大眼。
  老山东都想跟她吵,立刻把矛头指向那个年轻人,“小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搬来这里住?”
  年轻人浅浅一笑,“没什么!是我想跟你买下这间房子。”
  “我不卖!”老山东回答的斩钉截铁。
  看他那副坚定的模样,年轻人一点也不在意,他转望老板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望着她。
  “你别理他,房子是登记我的名字,他管不着。”
  老板娘想了一下,接道:“少年郎,你要出多少?”
  年轻人不答反问:“你准备卖多少?”
  “老番婆,你不能卖祖产啊!”老山东惨叫一声。
  老錾娘懒得看他一眼,“卖房子?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房子至少也值八百万……”
  老山东一听也不叫了——最多市价五百万的房子,居然被她说成八百万?看来,者番婆的确要比他强多了。
  年轻人仍然在笑,“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就用一千万买下你这间房子,两位不妨去度个假,这样如何?”
  “……—千万?”夫妻两下巴都快掉了。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再多付两百万,算是请你们俩出国去环游世界,这总行了吧……”
  话声还在空中圆荡,“砰”的一声,夫妻俩心脏不堪负荷的昏了下地。
  来来豆浆店一夕间消失不见,招牌换上了“台湾水电行”,老板成了陈家伟。
  世事如棋,变化无常,人们将永远怀念老山东一家人,只是三、五天不到,大伙却对陈家伟这个人更好奇。
  大伙好奇的是,这个年轻老板一点也不像水电工,尤其他脸上浮现出那副贵族般的气质,无论如、何他与那块招牌所写的不搭调。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剪裁合身、烫得笔挺的工作服,一身的细皮嫩肉,根本就像个小白脸。
  近一个礼拜来,他就躺在一把崭新的沙滩椅上晒太阳,报纸一份一份的看,边喝着他最重要的海尼根。
  小赵错了!不懂说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临出陈氏集团前,小赵曾在他身后大叫‘总裁,你一定会后悔!’然而事实证明,他说得恰恰相反。
  陈家伟非但没有后悔,日子可过得舒服罗!
  每天一大早,他就近买了些早餐,然后把沙滩椅搬到大门口,边晒太喝边吃早点,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只不过有件事让他很火大,那就是才开张不久,他的电话铃就不曾断过,接得他快手软了。
  “喂,老板是吗?麻烦你过来一趟,我这里是——”
  “什么事?”
  “我家的厕所马桶不通,好像是——”
  “去买一个新的!”
  “什么?你叫我去买——”
  “换上一个新马桶,就可以撑很久了!”
  “砰”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会买下来来豆浆店、搬来这里住,那是他唯一的选择。
  因为它就位在高宅的正对面,他一心在期待那个不太可能发生的结局。
  他知道她已伤透了心,他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挽回这段感情,但给果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电话铃又响起,他拿起电话,彼端传来一欧巴桑的话声,“喂,头家,我们家最近一直跳电,恐怕电路出了问题——”
  “你房子多久了?”
  “三四十年了——”
  “那就赶快搬家!”
  “砰”的一声,他又挂了电话,不响电话铃声又响起。
  “喂。老板吗?”是一年轻女子的话声。
  “什么事?”
  “我家电视坏了,麻烦你过来看一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再买一台新的就搞定了!”
  “好。”
  他本想挂断电话,一听对方说“好”不禁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要买什么牌子的,麻烦你带我去买,我拜托拜托你嘛……”
  那不知名的女子话声很好听,居然还跟他撒娇?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叫小可爱,你不认识我,但我家楼下的人认识你——她在陈氏集团上班,说你就是陈氏集团的总裁。
  “她恐怕认错人了!”
  “总裁……拜托嘛……”
  “好——把你家住址给我,回头我叫州人送你一台四十二寸的电浆电枧——我不陪你去买了,再见!”
  这回,他是真的挂了电话,不料电话铃声又响起,“喂,你烦不烦啊!我都要送你——”
  “总裁,是我,小赵……”
  “你浑蛋——一是谁叫你打电话来的?”
  他怒气冲天地挂了电话,很想把插头拔了,却叉怕他要等的人正好打电话来,那就错过了。
  好再没有电话再来骚扰他,他也可以悠闲地喝上几日海尼根,继续把眼腈盯着高宅的大门。
  看着看着,今天显然不是他的幸运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大宾士轿车突然停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的宾士车,那是他的司机,可他看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车门打开,却见小赵七冲八跌的来到他的身边,“总裁,求求你绕了我……
  我不玩了……“
  “请你别叫我总裁,我不当总裁已经很久了。”
  陈家伟啜了口酒,冷笑道:“找我什么事?”
  小赵五官构成一团,就像快哭了,“总裁,您……快回去上班。我真的不想玩了……”
  “哦?你不想玩了?”
  陈家伟面无表情,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不是一直很羡慕我的身份、我的生活这会儿怎么不想玩了?”
  小赵苦着脸,“我知道错了……总裁的工作根本不是正常人干的,所以我…
  …不适合啊!“
  “你说什么——不是正常人干的工作?”陈家伟一手捏着啤酒灌,“如此说来,我不是正常的人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恩……”小赵神色微变,顿时慌了,“我的意恩是说……我这个人一生贱命,就只配当一个水电工,当总裁对我而言,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工作,我做不来啊!”
  “为什么?”陈家伟愣望着他。
  小赵哭丧着脸,“你每天要我经手几千万,甚至是上亿的工作,我花不下手啊——如果有那么多钱,我会拿一半摆银行放定存,每天都可以过得幸福快乐,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那另一半你准备做什么?”
  “这……随便做点小生意,要不开个小水电行。”
  “哼!真是没志气!”
  “可是……总裁,那才是我应过的生活啊!”
  “哼!等到你有那么多钱的时候一定闲不下来,因为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
  陈家伟瞪着他,许久又道:“你的要求我做不到,虽然你不想玩了,但我还没完够——所请不准!”
  小赵这回真的哭了出来,“哇……总裁,你每天要我玩那么多钱,我真的快崩溃了……求求你换回我的身份,我只想当一个平凡的小人物,我再也不想当什么总裁了……只要您肯答应,这辈子做牛做马……”
  陈家伟望着对街的高宅大门,突然说了一个字:“好!”
  “总裁,您……答应了?”
  陈家伟冷笑一声,“做牛做马那倒不必了——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可以重新换回你的身份。”
  “什么事?”小赵愣望着他、
  陈家伟面上带着十分可爱的笑容,把臫的计划说了一遍,怎料小赵听了面色更苦涩。
  “总裁,这个……要被抓去关的呀!”
  “大不了关个几天,又不会不枪毙,你怕什么?何况陈氏集团的律师阵容坚强,官司从没输过。”
  “好!我干了。”
  接连一个礼拜,高子涵把自己锁在房里,足不出户。
  前阵子她元气大伤,身心俱疲,严重受创,她必须让自己好好修养一阵子,而她也确实做到长宏电子的危机解除,高子涵的大哥也光明正大的从美国回来,继续掌管公司事务,他反而落得清闲。
  她永远忘不了七天前的早上,当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的那一刻,忽然发现来来豆浆店不见了,换上了“台湾水电行”的招牌。
  又上往下的望去,她很清楚的看到那个半坐躺在沙滩椅上的男人,正是搅乱她思绪的那个浑球。
  怎么会这样?她显然找不到答案。
  当时,她赶忙拉起窗帘,关上窗户,却又忍不住好奇地从窗帘缝中偷偷地望去,观察了他许久许久。
  他大刺刺地坐卧在店门口,眼睛盯着高宅大门,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她该大方的走出去与他相见吗?她犹豫不决。
  曾有好几次,她耐不住性子的准备走出那扇大门,却又中途退缩,原因是她根本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说她爱上他、原谅他了吗?还是说她曾经受到的伤害尚未平复?
  其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啊!
  辗转间,一个星期过去了。她仍然没有步出大门一步,而陈家伟更没有撤退的迹象,下一步她又该怎么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惊醒沉思中的高子涵,当下她猛地回过神来,忙走去开门。
  “子涵,怎么还没换衣裳?”高太太愣望着她。
  “妈,我不想去!”高子涵摇摇头。
  高太太秀眉微蹙,“子涵,你别使性子了好不好——今天这场酒会,你非去不可,你也算是半个主人啊!”
  “妈……”高子涵仍摇摇头。
  高天财笑吟吟的走来,“今天是长宏电子与陈氏集团合并的大日子,很多大人物都会去——”
  “爸,我没兴趣!”高子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爸、妈,哥都已经回来了,长宏电子的是由他出面就好,我没兴趣,而且……也不适合。”高天财呵呵一笑,“好,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只是这阵子都没见你出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我很好——爸、妈,你们快去吧!”
  高天财由不死心,“子涵,你确定真的不去吗?”
  “我确定。”高子涵点点头。
  “既然你那么坚持,那就算了!”高天财呵呵一笑,转身走回客应,片刻工夫,一行人已走出大门。“
  高子涵无聊地坐在梳妆镜前,不自觉地掀起窗帘的一角——台湾水电行大门深锁,屋子里没有一丝灯光。
  不消细想,此时他一定又变成了狂妄自大的总裁,以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面对所有前去陈氏集团的宾客。
  当他第一次以总裁的身份接见她时,那一幕她永难忘怀。她终于见到他霸气的那一面,也见识到他尖酸刻薄的嘴脸。
  她受够了、也吓到了,即使他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征服她的身子,却也休想征服她的心。
  那个在漆黑的电梯内的水电工,在她心中已死。
  他再也找不到那个话声、动作清柔、幽默风趣的水电工,那个台湾水电工早已在她的心中烟消云散。
  真是这样吗?很难说喔。
  思忖之际,灯光倏地一闪,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哈!这真是巧合极了,才正想起她和他深处在那个漆黑的电梯时,家里就突然停电了?
  不!不只家里。当她掀起窗帘时,赫然发现整个社区没有一丝灯光,恍如鬼域。
  她直觉地站起身,摸索着走出房门,走向客厅,准备去拿壁橱抽屉里的蜡烛。
  蓦地,漆黑中传出一句话声:“你在找这个吗?”
  说话间,“擦”的一声,客厅一角燃起一支蜡烛,一个男人就站在灯光旁的阴影里。
  “啊……”她间翘一声,吓了一跳。
  那黑暗中的说话声是她一辈子最深刻的记忆,她真的很想忘记,却又忘不了。
  他轻笑一声,“你不是不怕黑吗?”
  高子涵不答,颤抖道:“你……怎么进来的?”
  “难道你又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世上没有能难倒我伟哥的事,除了你……”
  高子涵慢慢地恢复镇定,坐在沙发上,“今晚不是有庆祝酒会吗?你来做什么?”
  他朝她走来,边笑着说:“如果我没来,我们就没有机会再次独处一起,这庆祝酒会如何开得起来。”
  “我家没酒!”高子涵顶了一句。
  他轻笑一声,柔柔道:“有你就好。”
  说话间,他来到她身边坐下,“这阵子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所以你大可放心,那个狂傲的陈家伟已被我一脚踹像月球,从今以后,你再也见不到那个浑球了。”
  高子涵浑身一颤,喃喃道:“你不要再来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和你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爱上你了。虽然当时我心里很害怕,但有你在我身边陪我,我在不知不觉中克服了恐惧。你看看,现在天地一片漆黑,可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话落,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子涵,用你的心去感觉,你舍得再把我一个人丢在无窈无尽的黑暗中,在去回亿小时候的那种恐惧吗?”
  高子涵没来由的落下眼泪,“你又骗我了……你的心跳得很快,分明是来哄骗我——”
  他打断她的话,“我心跳很快,那不是恐惧,而是紧张。我紧张你又不理我了,我尤其紧张你又说出恨我的话。”
  “我没有恨你……”话才出口,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竟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恨的是盛气凌人的陈家伟。”
  “为什么?我还是想不懂——快告诉我!”
  高子涵不禁流下满脸的泪水,“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有心追求我、疼爱我,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应该以欺骗、玩弄我的方式,这样我无法接受……”
  他愣了一下,“我是有心追求,也更想好好的疼惜你一辈子,可我决没有欺骗、玩弄你,我是真心的啊!”
  高子涵摇摇头,“既然你是真心的,又为什么要演电梯故障的那出戏?”
  闻言,他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噢,子涵,你真的想太多了,哈哈!原来你恨我的是这一点。”
  “我……那天真的被你的举动吓到了……”
  “噢,你误会了!那夜,该死的电梯是真的故障了,这是老天爷为我俩铺陈的一份缘,我们都应珍惜才是呀!”
  “是……真得故障了?”
  “真的!那个该死——不!可爱的电梯把我们俩一起困在里面,有了你的陪伴,让我度过最漫长的黑暗。”
  “我……”她发现自己误会了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子涵……”他把她抱得更紧,“说你爱我。”
  “我……”挣扎了许久,她泪流满面的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他头一倾,温柔地稳走他脸上的泪水。
  第一次在故障的电梯与他相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那种情境下献出自己的初吻。
  固然起初是属非自愿性。但不消片刻她以完全沉醉在他那深情的拥吻中,且无法自拔。
  对于感情她一向理智,殊不知一遇见她,理智在一夕间荡然无存,若说他不是她的克星,或是真命天子,岂还有更好的解释?
  协议期间那四十天的相处,她心知自己的身体以毫无一点保留,完全接纳了他。只因他是陈家伟、只因他是欺骗她、玩弄她的陈家伟,她一再地告诫自己千万别贸然的爱上他,尽管内心深处一再挣扎,但她勉强算是做到了。
  尔今误会冰释,她最后一丝挣扎被击溃,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也找不出一点理由来拒绝这份爱。
  几经挣扎、煎熬,他终于说出压抑许久的一个字——我爱你——怎料他很贪,他想要的更多。
  “子涵,既然如此,那就嫁给我吧?”
  “你……别疯了!”
  “我没有疯,我是说真的——那个自大的浑球已被我一脚踢去月球,以后我会更爱你、疼你,嫁给我好吗?”
  “我……”高子涵一阵甜蜜涌上心头,却不想那么早松口,“我想……应该去问问我妈吧了!”
  “不必问了!”他一展可爱的笑容,“你妈早就答应了——是她把钥匙给我的,否则我怎能进来。”
  “这……那就问问我爸——”
  “那就更不必问了——第一次来此作客,他就带我参观你的闺房,还要我私下加把劲。”
  “还有我哥。”
  “我把一堆的订单全转给他了,我想,他恐怕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回答他妹妹的婚事。”
  “这……”
  话犹未落,他以吻上她的嘴,边轻喘着说:“现在就等你一个人了,子涵,别教我失望,快答应我吧?”
  “我……答……”
  眼看她就快松口之际,灯光倏地一闪,顿时大放光闪。
  “Shit!”陈家伟在心里暗骂一句,气炸了。
  在一眨服,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想起,由按下通话钮,随即传来小赵的说话声。
  “总裁……总裁,你搞定了吗?我把整个社区的总电源给关了,真是超刺激的——”
  “你这个……”陈家伟大吼一声。
  “浑蛋”二字未落,他忽然想起陈家伟那个大浑球已被他再三申明一脚踹向月球了。
  在她面前,他实在不应在出现那一面,当下他轻笑一声,“你这个粉可爱的赵先生,你恐怕得干一辈子的总裁了……”
  “什么——我搞砸了?”小赵呆住了。
  他的话已足够明显,小赵忙回过神来,“总裁,您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小赵,保证搞定!”
  话落,他居然又挂了电话,但那一瞬间,又停电了。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陈家伟轻轻地吻上她的脸颊,柔声道:“子涵,别再折磨我了,快答应我吧!”
  “我……答应你了。”高子涵羞涩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连日的相思之苦,使他二人的身子愈靠愈近,愈贴愈紧,最终合而为一,就在那半大不小的沙发椅上。
  不知何时,屋内早已一片光亮,他二人亦进入忘我之境,直到又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总裁……求求你救救我……我在派出所里,我被活逮了……这里真是好可怕,那些人身上都刺老刺虎的,我……该不会被他们强暴了吧……”
  今夜有风。
  风中隐的传来他二人的喘息声、呻吟声、欢笑声。至于黑暗或光明,在此已变得不再重要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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